“橫軸代表的是時間,縱軸,就是豎著的這根代表的是數量。這上面有數字,我們用尺子對比一下,看,在7月3日,再把統計出來的數字在縱軸上對比一下。77人。這個點就是那天到咱們這裡的數量點。”劉寵拿著工具,在黑板上給縣裡的學社以及縣衙門的官員幹部講課。
劉寵也就是二十出頭,聽課的大多數年齡都比劉寵大,而且基本上都是愁眉不展。劉寵講完這個基本點,對知縣說道:“請劉知縣上來把6月29的這個座標點畫上。”
聽到這個,劉知縣神色倒是不緊張,他站起身走到黑板前面,拿起粉筆就開始看,看了片刻之後,他問道:“這個橫軸的是時間麼?”
“對。”劉寵答道。
“6月29……6月29……。這隻有6月25和6月30麼。”劉知縣問道。
“這分了五份,每一個豎槓都代表一天。”劉寵解釋道。之前他已經講過,很明顯,劉知縣並沒有記住這個要點。
“哦。五……五……”知縣用手點著下面的豎槓。
這麼艱苦的學習讓劉寵覺得有些熟悉,對他來講最痛苦的並非那些只需要記憶的歷史、地理、現代漢語,甚至連物理與化學也不是多難。最難的就是數學。就如劉寵現在上的軍隊與社會管理課程的老師所講,數學是教給大家用另外一種角度看世界。
譬如這種座標軸,看著製作起來非常繁瑣。等到掌握之後,做起來非常簡單,只是看一眼就知道基本走勢。以劉寵的感覺,掌握座標工具的難度不在於具體操作,而在於怎麼按照這種工具的模式去看世界。在劉寵沒學會這種思路之前,他也是怎麼看怎麼彆扭。學會之後,立刻感覺怎麼看怎麼舒服。
“六……六……,六是這裡吧。”劉知縣艱難的終於點對了位置。
“是。”劉寵不急不慌。當年他上這門課的時候,最初也是急的臉紅脖子粗,知縣的鎮定程度比劉寵高多了。這位劉知縣以前是副營長,在鎮定自若之上比劉寵那時候強太多。
劉寵能夠從容,下面暫時處於看熱鬧的人就沒有這麼從容了。已經有人忍不住輕聲笑出來,劉寵心裡面一陣厭煩。這麼不端正的態度算是什麼?
“七、八、九……,九十三、九十四……”知縣找定位置,在上面畫了一個點。
等劉知縣下去,劉寵把方才發笑的那廝叫上來,“你把六月三十的資料畫上去。”
“哦。”那位拿起筆,倒是頗為輕鬆的把點找出來,最後確定了點。
這位和劉知縣不同,他也不問,就這麼自己畫。等他畫完,劉寵說道:“再檢查一下。”
“怎麼了?”這位問道。
“你再檢查一下。”劉寵應道。
這位檢查了好幾次,皺著眉頭答道:“八十三,沒錯啊。”
“你再看看6月30是什麼。”
這位仔細看了一看,突然恍然大悟。他連忙把那個點擦掉,把六十一找到。等他急急忙忙的做完,劉寵說道:“再檢查一遍。”
在下面的笑聲中,這位此次沒敢堅持自我,他把數字檢查了好幾遍,都沒看出問題。最後他實在是臉上掛不住,乾脆扭頭下來了。於是乎這裡面鬨堂大笑。然後就見劉寵板著臉說道:“你們現在笑別人,一會兒就是別人笑你們。沒學過,沒練夠,出這種事情很正常。笑的最大聲的那位,該你上來了!”
那人正張著嘴發笑,聽到自己要上去,笑容立刻就僵在臉上。其他人都忍不住逗他,“老許,上,上。該你了!”
“不不不,我不行,這麼多人,不用我了。”老許乾脆連連擺手。
知縣騰的站起身,面對眾人說道:“劉老師講課,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就跟上了戰場一下,讓你往前衝,你就得往前衝。讓你前進,你就後退,這是要當逃兵麼!”
知縣聲音嚴厲,一傢伙就鎮住了場子。老許也不敢說啥,只能站起身,不情不願的向黑板這邊走。劉寵用很敬佩的目光看著知縣,覺得自己也不知道啥時候也能有這樣的威嚴。
就在老許上臺之前,被老許發笑的那位突然跑上來,把錯誤給修改了。原來他這次弄對了數量,卻弄錯了日期。修改完之後,他低著頭一溜煙跑下去,滿臉的羞愧。這又引發了一陣笑聲。然後在更大的笑聲中,老許上刑般的走到了黑板前。
大家最初都覺得看別人‘露醜’很有趣,等到自己被嘲笑的時候臉上就掛不住了。劉寵也是過來人,他饒有興趣的看著人們的表演。很快就從這場活劇裡頭看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