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潼關外已經集結了六百多人的部隊,部隊佈置火炮,準備正面攻城。趙謙帶領的騎兵排被安置在整個戰線的左邊,如果城內的蒙古軍突然出城作戰,趙謙他們的任務就是包抄他們的後路,讓出擊的蒙古軍有來無回。
坐在高高的戰馬上,趙謙心中激動,他沒想到自己第一場真正的戰鬥竟然在這麼一座名關前展開。所謂站得高看得遠,趙謙就見到潼關城門開了一個小縫,趙謙手按刀柄,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從裡面出來了幾個人,看著並不像是出來打仗,而是來交涉的。交涉的人在兩邊來往了好幾趟,趙謙他們就在寒風裡面矗立了三個多小時。就在天色開始昏暗之時,潼關大門終於開啟,有穿著不錯的傢伙帶著部隊走了出來。潼關守軍投降了。
這下趙謙大為訝異,他想象中的蒙古軍應該是驍勇善戰的軍隊,即便不是宋軍的對手,也不至於就這麼直接投降才對。然而事實就是如此,趙謙覺得自己之前對戰爭的想象就這麼突然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晚上的時候部隊駐紮進潼關,大家看著對投降的兩千多蒙古軍非常客氣,心裡面還是非常提防。此時趕到潼關的宋軍也不過一千多人,所有宋軍都在值守。趙謙此事終於有機會靠近此次帶兵的先鋒營營長,他問道:“宋營長,蒙古人怎麼慫了?”
宋營長見過趙謙,便低聲答道:“這些人都是漢軍,沒幾個蒙古人。按照蒙古人的規矩,只要反抗,不管之後是戰敗或者投降,就一定要屠殺。這些人見到我們擺開架勢要攻城,為了活命,自然投降了。”
“可我們不是蒙古人。”趙謙指出了問題所在。
“黃河戰役之後,蒙古人覺得我們比蒙古人更能打。自然覺得我們比蒙古人更兇狠。”說到這裡,營長又壓低了點聲音,“我們不屠漢人,但是對敵人也不會放過。”
身為一名排長,趙謙的工作就是服從命令,更高階別的工作並不是排長要做的事情。現在聽了營長的講述,他只覺得背後有些發涼,卻還是覺得這安排其實也有道理。就在此時,見到遠處有人隊伍舉著火把向潼關而來。應該是宋軍的隊伍。
“看好城門,小心戒備!”營長喊道。
經過了幾秒鐘的訝異之後,趙謙突然想起有關細柳營的故事,心中忍不住暗自感慨。所謂治軍嚴謹,老爹趙嘉仁也講過。說起來道理很簡單,就是實事求是,按照規律行事。所以在沒有準確判斷出遠方來人到底是誰之前,需要的就是這樣的謹慎。
然而趙謙發現自己雖然懂得這個道理,思緒還是跳過了實際判斷這一關,而是根據隊伍前來的方向,以及打著大量火把的行動,很自然就判斷對方是宋軍。然而部隊給趙謙這些軍官進行教育的時候反覆講過,“兵兇戰危,絕不能想當然。不管是敵人或者是友軍,戰場上需要的只是實際驗證。經過驗證是友軍,那就進行下一步。經過驗證是敵軍,還是進行下一步。”
親眼見到營長的反應,趙謙平生第一次覺得打仗也是門學問。前來的果然是友軍,經過驗證之後,潼關宋軍開啟大門,連夜趕來增援的兩個營1800多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潼關。這下潼關裡面宋軍的兵力超過了投降的蒙古軍,趙謙覺得一顆心終於放回到肚子裡。
在第二天天亮之時,更多宋軍趕到潼關之外。進軍陝西的門戶大開,向西大概300裡就是長安。奪取了長安,冬季的作戰就基本完工。
在距離潼關幾千裡的西北位置,陰雲密佈的天空下,郝仁王爺的軍隊正在準備早飯。此次前來討伐察合臺汗國與窩闊臺汗國之前,忽必烈大汗給郝仁封了個王爺的頭銜。孛兒只斤家的萬戶,在大宋看來沒什麼特別的了不起,然而在草原上尊貴無比。封了王爺,就意味著有了封地。大汗忽必烈按照蒙古的規矩,把一部分窩闊臺汗國的牧場分封給了郝仁王爺。
郝仁對此並沒有感覺樂觀,他此時也根本沒考慮腳下的土地是不是大汗分封給他的牧場。萬戶問旁邊擺弄裝置的參軍,“測量好了麼?”
雖然是大冬天,擺弄裝置的參軍們幾乎呈現要冒汗的模樣。聽到郝仁萬戶的問題,擺弄方解石與指南針的這幫人都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不急,仔細測準。”郝仁淡然說道。
指南針測量出來了方向,還需要相應的配合。方解石製成的測量裝置需要非常仔細的測量,這是高價從大宋買來的東西。由於方解石晶體的菱面體形狀,它們透過折射或偏振光線這樣一種方式來建立一個雙影象。這意味著,如果透過一個清晰的大塊方解石看別人的臉,看到的是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