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的天空飄著雪花。在這個廣東冬天也下雪的時代,在廣東更北方的福建泉州正月裡下場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雪景下,東湖旁邊的也懸掛了許多燈,今天是正月十四,馬上就要過元宵節了。
在泉州東湖邊暖亭裡看雪景的陳太后眺望著湖面,喃喃說道:“八月十五雲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燈。”
那是三十幾年前,她自己帶著三子趙嘉仁與二女在正月十五的湖邊遊玩,給兩個小東西唸了這麼一段有關時令的東西。當時趙嘉仁就跟一個小大人一樣,揹著手默默的念。而趙嘉仁的二姐則拽著陳太后的衣袖一個勁的背啊背。等她能背下來,就拉著弟弟趙嘉仁顯擺,一個勁的問“你背會了麼?”
趙嘉仁最初忍者,被折騰的惱火,忍不住皺著眉頭喝道:“閉嘴!傻妞!”
這位二姐登時就被弟弟的話氣哭了,拽住媽媽就告狀。陳太后雖然當時就訓斥趙嘉仁不該這麼對姐姐說話。但是她也心虛的發現,這話其實是她先用來責罵二女兒的。她這個三兒子雖然讀書極好,卻從小就這麼不可愛。
一晃三十幾年過去,陳太后故地重遊,懷念之餘忍不住鼻子一酸滿眼淚。時間飛逝,孩子們都已經長大。不管這幫小東西們如何,他們都是陳太后所生,當孃的總覺得孩子們好的很。但是家裡的老東西就是不讓人省心,幾十年前陳太后就是受不了趙知拙,這才帶著沒受到趙知拙影響的兩個娃跑回趙知拙的祖宅居住。幾十年過去了,趙知拙明顯沒什麼長進。
看到趙太后沒來由的落淚,旁邊的東湖區副主任趙孟美連忙遞上毛巾。陳太后接過來擦了眼淚,然後勉強笑道:“我只是想起往事,卻也沒什麼。”
身為女子,雖然還沒有生過孩子,趙孟美卻覺得自己能理解點陳太后的心思,她笑道:“難道是想起官家小時候的事情?”
“他啊,除了讀書之外,我真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陳太后忍不住對那時候的兒子做了個評價,然後她就轉移了話題,“我覺得你當的這個官其實比三郎當年的也不差。”
趙孟美先是笑了笑,隨即爽快的答道:“我也覺得能當這個官倒也不錯。其實我這也算不上是官,以前就是個小吏而已。最大好處就是再也不用吃家裡。”
“嗯嗯!”陳太后連連點頭,“人就是要靠自己才行。”陳太后出嫁的時候,陳家給了五十匹絹作為嫁妝。她帶著孩子跑回趙家祖宅居住,靠的可是她自己帶來的嫁妝生活。靠趙知拙的錢來過活……,陳太后可不認為趙知拙有這麼大的心胸。
說話間,外面進來人稟報,“太后,有自稱是陳家的人想求見。”說完,便遞上了一封信。
趙孟美本來就是招待坐陪的,然而這麼一個天氣她也不想瞎胡跑,此時自然就起身告辭。等趙孟美離開,陳太后看了看書信,就讓侍衛把人帶進來。進來的這位乃是個四五十歲的人,上來給已經七十歲的陳太后見禮,“姑姑。我此次奉命而來。”
“何事?”陳太后問道。
“家裡聽聞官家下旨要各家把絲綢都給賣了,所以我是受命做蒸汽車船趕來詢問官家的心思。”陳家大侄子說的非常坦率。
陳太后冷著臉對本家大侄子說道:“官家讓你們出淨手裡的絲綢,你們想出就出,不想出就不出。自己種的因,自己就收果。這等事情何須多問。”
感受著非常明確的不滿,陳家大侄子繼續問道:“官家的命令我們已經看了,所以想知道姑姑怎麼看。”
陳太后斬釘截鐵的答道:“我家三郎幾十年來經常說些不中聽的話,不過我並不記得他打過誑語。”
“多謝姑姑指點。”看著有四五十歲的大侄子謹慎的對姑姑表示了感謝,他就送上了禮物清單,接著就告辭了。
看著這傢伙的背影,陳太后心裡面突然就生出一股子惡氣。這幫人為什麼就不肯相信官家趙嘉仁呢?
此時的杭州,被很多人質疑的趙嘉仁看著對面的一眾官員,他們是杭州府知府以及杭州府下面各縣的知縣。杭州府現在的總人口大已經超過三百萬,此時大宋的全部人口也就是八千萬。杭州府就佔了1/27,從富庶程度來看,杭州府也富甲天下。
“你等可有信心將今年的絲綢產量增加三倍?”趙官家問道。
眾人忍不住低下頭,只有餘杭縣知縣抬起頭應道:“官家,我們縣裡的農業局已經從趙校長那邊聯絡了技術人員。蠶種以及各種裝置都已經到位,我跑完了整個縣裡村裡,看到村的山坡上都種了許多桑樹林。官家下令,我們已經準備開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