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他只感覺到一種絕望。在這樣可怕的資料面前,也許求神拜服,跳著有關‘蝗蟲大仙’的大神,更能夠讓民眾感覺到某種心理上的安慰。
就在趙謙上士面對數量巨大的蝗蟲之時,文天祥文知州問道:“蝗蟲所到之處都是黃河故道麼?”
趙官家在黃河戰役中大敗蒙古軍,從戰鬥局面上,這是一場十萬宋軍對十萬蒙古軍的大血戰,宋軍到最後以千人傷亡,造成了數萬蒙古軍的傷亡,並且徹底擊敗了蒙古軍。
然而在大宋民間,人民在意的反倒不是這場驚人的勝利。讓黃河改道,是大宋民間為止驚歎的大事。黃河改道在大宋民間看來,已經是等同天意的大事。讓這樣的一條大河改道,意味著天意從此再歸大宋。趙官家逼著小皇帝禪讓並沒有在民間引發任何反彈,就是因為大宋百姓覺得能夠做出讓黃河改道的趙嘉仁完全有了成為官家的資格。
但是趙嘉仁趙官家並不認為這和天意有一絲一毫的關係,趙官家認為這只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趙官家的交代裡面,就有一個‘黃河故道’的問題。蝗蟲趨水喜窪,蝗災往往和嚴重旱災相伴而生,由乾旱地方成群遷往低窪易澇地方。有所謂“旱極而蝗”、“久旱必有蝗”之說。
文天祥本來以為趙官家不知道被誰給蠱惑了,當了這麼一段時間的開封知府,文天祥就明白黃河故道的自然環境真的如同趙官家所料。
黃河故道曾經水量豐富,便是水流中斷,也該是一個魚米之鄉。文天祥曾經這樣認為。然而蒐集的情報結果與文天祥的想象截然不同,根據軍隊的測量,黃河故道的河道高度普遍高過河道兩邊的土地,黃河干涸之後,留下的其實是一條‘高高的土牆’。沒有了黃河水的浸潤,這條土牆很快就變得乾涸,乾燥,枯萎。
黃河水帶來的不僅有泥沙,更有大量礦物質。黃河故道的整體高度比較高,又富含礦物質,在沒水之後就變成了大片大片的鹽鹼灘。不僅沒有絲毫的水分,更是沒辦法讓植物生長。文天祥曾經騎馬經過黃河故道,他看到的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荒灘,灰白色的沙土綿延到目力達不到的遠方。騎著馬走出去上百里,看到的除了沒有長出植物的沙灘,還是沒有長出植物的沙灘。
連生命力頑強的野草都沒辦法在黃河故道上生存,只有在一窪窪積存的雨水旁邊才能看到一絲絲的綠色。在那些荒灘上,看到的最多的是龜裂的大地,馬匹的馬蹄踏上去,沙土崩毀成一個個深深的坑洞。
對於一個江西人,文天祥覺得自己彷彿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在江西,無論如何都看不到這樣的局面。只要有低窪的地方都不會缺水,只要有水的地方,植物都能夠自在的生長。在植物自在生長的地方,就能夠開闢成農田。
江西多山,平原地區只有鄱陽湖一帶。便是在這鄱陽湖平原,就出現了擁有土地百萬畝的大地主,這種大地主一年能夠出售百萬石的稻米。如果按照江西的自然環境,平坦的河南大地上,應該到處都是能夠出產百萬石糧食的廣闊平原,而不該是這種毫無肥力,連野草都養不活的貧瘠沙地。
有著這樣的認知,文天祥知州已經知道大概答案是什麼,而農業局和水利局的幹部遺憾的答道:“現在蝗災就是順著黃河故道從南向北而來。”
“唉!看來,我們只能認了!”文天祥無奈的答道。
黃河流域(特別是中、下游)在大水氾濫後,則經常發生嚴重的旱災。水、旱災害的交替發生,使在沿湖、濱海、河泛、內澇地區出現許多大面積的荒灘或拋荒地,這就直接形成了適於飛蝗發生並猖獗的自然地理條件。開封以下黃河河泛蝗區以及渤海灣蝗區也都直接受黃河歷代決溢改道、入海水道的改變以及河口泥沙堆積等作用形成。因此,從對黃淮平原東亞飛蝗發生基地的分佈及其近300年來北宋時代蝗蟲猖獗發生的記錄,以及各地縣(府、州)志所記載的資料,結合各河道歷代變化分析中,可以認為:這一地域內飛蝗發生基地以及蝗區的形成是與黃河河道的歷代變遷有較密切的關係。
這是趙官家早在河南收復之後就講過的問題。文天祥在江南,對於蝗災的感受並不深刻。便是松江府的那次蝗災,經過鴨子們的努力以及百姓的撲打,蝗蟲硬生生被殲滅在松江府境內。這讓文知府對於蝗災有種輕蔑。
聽了文天祥的說法,農業廳的幹部們都如蒙大赦,他們連忙說道:“知府,我們定然調集不到足夠的人力。蝗災只能認了。”
水利局的幹部連忙補充道:“現在開封府的百姓就這麼十萬人,加上部隊也就是十來萬人。我們沒辦法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