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立刻就繞過人群想往後面跑。
這地方根本沒有後門,趙嘉仁本想裝著沒看到這小傢伙。可小傢伙卻如同進了試圖逃跑的小動物般到處尋找。一眾大人們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此時。他們和趙嘉仁一樣,都已經娶妻生子。對於孩子,他們也不算陌生。而且以這幫人的智商,此時應該從各個渠道判斷出這野孩子般的小東西乃是官家。
看著官家的狼狽模樣,就連最支援秩序的大臣心中也覺得非常失望。小孩子實在是望之不似人君。徐遠志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起身提議,“咱們去政事堂開會吧。”
這建議可是幫助大家解決了困難,眾人紛紛起身響應。只要大家離開,禁軍要怎麼帶走小官家那都是禁軍的事情,眾人再也不用牽扯到這麼令人無語的事件中。
趙嘉仁與大家一起出門。而門口的皇城警衛部隊已經把禁軍帶到遠處,看眾人出來之後,立刻有人進去帶小官家出來。對於皇城警衛部隊的機敏幹練,趙嘉仁非常欣賞。
不過這幫人太乾練了,趙嘉仁只走出去幾步,他們就把小官家給抬了出來。見到自己要再次落入那些禁軍大叔手中,小官家突然哭喊起來,“我不要回去,我要出去玩。”
有些官員聽到之後忍不住低聲竊笑,不過這小孩子發自內心的呼救聽在趙嘉仁耳中,讓他心裡面也是一震。
從道理上講,這個小東西乃是趙嘉仁一定要解決掉的麻煩,如果他能長到成年的話,還是趙嘉仁的阻礙。不過這一切並非是這個孩子自己的選擇,而是別人強加在這個孩子身上的東西。倒是這句“我不要回去,我要出去玩”才是這孩子發自內心的呼喊。
即便只是一個心理醫生,趙嘉仁那點子職業道德讓他也沒辦法無視這種純真的哀鳴。把這小傢伙憋在皇宮裡面,本身就是種很不人道的做法。而且施加這種不人道的行動,趙嘉仁也是諸多加害者之一。
轉回身,趙嘉仁讓皇城警衛部隊的指戰員停下,“同志們辛苦了,先把他放下來。”
小傢伙就被放下,警衛部隊的人員卻還圍著他,生怕他再跑掉。
趙嘉仁蹲下身,溫言問道:“還記得我是誰麼?”
“你是……趙太尉。”小官家有些怯生生的答道。
趙嘉仁每年總得見小傢伙一兩次,他沒想到小傢伙記性還不錯呢。既然能搭上話,趙嘉仁就繼續說道:“我家就在宮外,此事我做主,讓你到我家去玩。”
方才還吆喝著說要出門,現在見到和陌生人沒啥區別的趙嘉仁,小官家嚇得不敢說話。趙嘉仁卻也不想讓自己的這番好心就這麼消散。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向小傢伙伸出手,“跟我走,咱們就到外面去。不用怕。”
逃脫這個牢籠,跟著不熟悉的趙太尉走。小傢伙左右權衡,很快就得出了結論。他伸手拉住了趙嘉仁的手,於是輩分上應該是祖孫的兩個趙家人就向宮門外走去。
遠處的禁軍們雖然是混飯的,卻也知道這事大了。一個個臉色焦急,卻也不敢亂動。群臣們也不知道該說啥,雖然皇帝對權相低頭的事情在大宋並非孤例,然而權相帶孩子一樣把官家帶著走,在大宋歷史上真的是頭一遭。
就在各種人等與各色眼光中,趙嘉仁帶著小官家出了大門,上了湖上的船,直奔他家而去。當年賈似道當宰相的時候,後樂園與皇宮隔湖相對,早晨聽到上朝鐘聲,賈丞相才下湖。船系在一條粗纜繩上,繩端連著一個大絞盤,行走不必划槳撐篙,十幾個壯夫拼命推絞盤,船行如飛,一會便到宮前。
趙太尉並沒有弄這麼大排場,不過他上了馬車。這輛馬車上用了減震鋼彈簧,也用了橡膠輪胎,在路上跑的又輕又穩。沒多久,就到了他家門口。
進了家門,趙嘉仁就帶著小官家到他家給小孩子玩的地方。趙家有保姆,讓保姆先帶著小傢伙蕩蕩鞦韆,坐坐蹺蹺板。在溫室裡掙菜的趙知拙夫婦看到兒子帶了個小孩子回來,也過來看熱鬧。
聽聞趙嘉仁居然把官家帶回家玩耍,便是豪氣如趙夫人,也不知道該說啥了。趙嘉仁對目瞪口呆的父母笑道:“帶他走個親戚,你們想那麼多幹嘛?”
的確,趙知拙與小官家是真正的親戚,然而這話說著輕巧,背後的東西讓趙知拙覺得無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