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經濟不錯,松江府也沒多大,所以我想在松江府推行土地國有制下的全新制度。”趙嘉仁對文天祥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雖然早已經感慨過,說完這些之後,趙嘉仁心裡面還是忍不住再感嘆一次,上海是新中國的直轄市,松江府和上海市地界其實差不多。
“可否是全部義務教育?所有村裡都有基層體系?”文天祥看過這方面的內容,提問的時候可是超級興奮。
趙嘉仁自然希望逐漸普及現代民族國家的體系,他答道:“正是。若可做成,至少動員強度能夠到達戰國時代的巔峰。但是這個需要制定一套相關的法律,甚至還得制定憲法。”
說起法律,文天祥臉色有些變化,他問道:“太尉,前些日子公審了劉垓等宋奸。那些投奔蒙古的宋奸被殺,剩下那些情有可原的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關著吧。”
聽了這話,趙嘉仁笑道:“咱們大宋的法律抄的是《唐律疏議》的條例,再刪減掉一部分在我大宋不合時宜的內容,又新增了一部分內容。所以法律缺乏核心理念。很多東西似是而非,一較真就出事。”
聽到趙嘉仁如此激烈的抨擊,文天祥有些訝異的問道:“什麼叫似是而非?”
趙嘉仁立刻反問:“那你回答我,什麼叫做大宋。我大宋是個什麼國家?”
“呃……哦……嗯……。”文天祥哼哈的思考了好一陣,最後給了個回答:“我說不出來。”
即便很多年沒有看過政治課本,趙嘉仁卻能回想起他看過的憲法第一條第一段,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
以前背誦這些是為了考試,等到真用到的時候才發現法律必須明快準確。看完這段,就知道國家在理論上是什麼。哪怕是嘲諷或者抨擊,也能有的放矢。
“所以我現在準備籌備制定憲法。憲法乃是根本大法,憲法對我們這個國家的種種根本做出規定。一旦確定,除非是經過修憲制度進行修改,否則所有法律都基於憲法而來。這樣才能讓法律邏輯自洽。”趙嘉仁解釋道。
文天祥從沒想過這樣的問題,所以他眉頭緊皺,目光茫然。憲法是文天祥的理念從未接觸到的層次,他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然後文天祥就聽趙嘉仁繼續說道:“不過這次審判也不能一味的等下去,雖然因為法律的原因不能判的很重,卻也只能如此了。”
趙太尉隨即就下令對沒公審的宋奸嫌疑人開始進入司法流程,這個訊息立刻就震動了臨安。從共和四年年初,大宋就開始為這次審判做準備。之前處決的那一批宋奸有兩大特點,在大宋當過官,投奔蒙古之後在蒙古那邊當官。
現在律師數量有限,被授予臨時資格的律師都是身兼好幾個甚至十好幾個案子的辯護工作。所以這幫律師也提出了‘不教而誅謂之虐’的辯解詞。但是這說法根本不被接受,檢方直接懟道‘讀過書,當過官,難倒連忠君愛國都沒聽說過麼?這麼說純粹是狡辯!’
那幫宋奸們叛國事實明確,律師們為之辯護也僅僅是儘自己的責任而已。剩下的這些宋奸的情況基本都是在當官的時候開城投降,但是投降之後並沒有在蒙古那邊做官。他們要麼自己跑路,或者躲在家裡拒絕蒙古人的徵召。
在蒙古人給大宋極大壓力的時候,有不少人覺得這幫人沒能盡到身為官員的責任,得殺了。現在宋軍北上攻城略地,趙太尉甚至完成了讓黃河改道北歸的偉業,蒙古南侵的威脅已經微乎其微。加上一眾比較有發言權的人都表示單純的這種行為還不至於判死罪,所以普遍認為是這幫人能保住性命。
十一月二十一日的朝會,太后按照習慣並沒有出席。趙嘉仁就直接在宣佈要開始審判的事情。朝堂上的眾人大多都是或遠或近的表親,此時也就想認真聽聽。趙太尉就帶領眾人到了皇城的議事處向眾人宣講。
剛說了一半,就聽外面有人吵雜,接著一個小傢伙從外面直接衝了進來。趙嘉仁一看,這不是現在的小官家麼!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外面就有人要進來。門口的警衛立刻就把他們給擋在門外。
此時皇城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皇宮,由三百名四十來歲的禁軍把守。另外的就是皇城,由趙太尉的軍隊把守。禁軍是不能到皇城裡面來,這可是趙太尉下的死命令。
趙嘉仁也有個三個娃,一看小官家慌慌張張滿頭大汗的模樣,再聽外面的那些人急急慌慌的聲音,就知道這娃是偷偷跑出來的。
小娃娃看著一屋子的大人,也被嚇了一跳。不過他大概是好不容易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