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也就看清楚了局面。趙太尉並沒有讓軍隊傻乎乎的追著蒙古軍的屁股後面吃土,他先命令各部隊搶佔了各個關口,確定蒙古軍沒有從洛陽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跑掉。接著就讓各部隊沿道路向洛陽修建兵站,撒開一張大網。
“這幾位兄弟,你們覺得蒙古軍在哪裡?”程鐵牛這些年在西邊的兵站裡面到處跑,暫時還沒看到蒙古軍的動向。
“我覺得他們可能在東邊吧?我們在東邊遠遠見過蒙古騎兵,不過有軍令不要我們去追,所以也就遠遠見到。”一位來自東邊的騎兵說道。
“我們這邊一直沒見到過蒙古軍。”程鐵牛有些羨慕的說道。他也未必就是真的想打仗,但是別人有的經歷他沒有,就忍不住覺得自己好像缺少了點什麼。
“若是如此的話,我倒是覺得蒙古軍有可能在西南邊。”一名年輕軍人說道。就見他撇著腿坐,看樣子應該是騎馬的時候大腿內側有些傷到了,大宋騎兵都有這個經歷。程鐵牛仔細打量了這位年輕軍人一下,他有些不解怎麼現階段突然把這等菜鳥給派出來。就算是練兵,也不能在戰場上練啊。
“這位兄長,我是搞測繪的。不是騎兵。”那名年輕軍人對程鐵牛說道。
“你……”程鐵牛心中訝異,他可什麼都沒說,對面的年輕軍人竟然就知道程鐵牛在想什麼。難倒這廝聽得到別人心聲麼?
而這名年輕軍人卻沒解釋這個,他繼續方才的話題,“蒙古騎兵最講出其不意,現在我們只是剛開始撒網,所有兵站都在路邊,若是用網來比,我們的網現在只有幾根綱繩。和我們一比,蒙古軍就是地頭蛇,想避開我們應該能辦到。他們若是在東邊露了幾面,大概會把兵力集中到西邊吧。”
“你這說的就跟能掐會算一樣。”程鐵牛忍不住笑道,“只是因為他們在東邊露臉,就能確定蒙古騎兵把主力放到西邊麼?”
遭到這樣的反駁,年輕軍人並沒有任何氣餒,反倒是有些意氣風發。他說道:“洛陽以東是鞏縣,現在我軍在那關口有好幾個營。以蒙古軍手中的武器,他們一萬人都衝不破我軍一千人把守的關口。幾位哥哥,蒙古軍若是不知道他們手中的武器和我們差距太大,他們早就該撲上來和我們打仗,怎麼會東躲西藏。”
程鐵牛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他便問道:“便是如此,那和他們在西邊有什麼關係?”
“既然蒙古軍不是傻瓜,他們躲在東邊就等於是跳進了網裡,只要主力被發現就死定了。而西邊不同,只要逃出去就是陝西。我聽說現在通往西邊的道路有兩條,一條是函谷關,另外一條則是沿著黃河的河灘。蒙古軍也是人,他們也怕死。若是蒙古軍無法確定退路,他們怎麼能安心的在洛陽打仗?可聽幾位哥哥所講,我軍已經封死了所有出口。那蒙古軍就必須得先找個逃命的出口才行。我覺得太尉正是想明白了這些,才命令我們先專心修建兵站。只要有兵站裡頭有五百兵,五千蒙古軍都攻不破。等兵站鋪開,蒙古軍就只有死路一條!”
年輕軍人侃侃而談,有些部分程鐵牛能聽懂,有些部分他暫時聽不懂。不過人家能說出這麼多東西,程鐵牛已經對這個年輕軍人刮目相看。
此時也已經歇的差不多了。包括年輕軍人在內的測量人員都起身去操作那些程鐵牛看不明白的裝置,程鐵牛也準備離開。他走出去幾步,又跑回來問那個年輕軍人,“這位兄弟,請問貴姓,怎麼稱呼。”
年輕軍人答道:“這個哥哥,我叫劉寵。”
“劉寵。劉寵。”程鐵牛重複了兩遍,突然想起自己還沒自報家名,連忙說道:“這位劉兄,我叫程鐵牛。”
“原來是程大哥。”劉寵主動伸出手與程鐵牛握手。
從兵站離開,程鐵牛路上想著劉寵講述的東西,越想越覺得有點道理。此時已經走到了路標處。宋軍在距離兵站十里的地方都釘上路標。讓大家知道走出來的距離。
一想到劉寵預言蒙古軍主力在西邊,程鐵牛也覺得心裡不爽,他說道:“按照規定,看看兩邊的旗號。”
話音剛落,負責訊號的觀察的人員就聲音急促的說道:“班長,咱們的來路上的兵站升起報警訊號啦!”
劉寵抬頭向西邊看去,果然見到兩道狼煙從西邊兵站的位置升起。這個訊號只代表一個意思,兵站遭到了數量超過五百的敵人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