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不提國籍的話,他們強強聯合,大概還兩情相悅。我才把他們當特例。普通情況是邊界上有大宋女性被擄走,報紙上不會討論什麼要不要和親,而是詢問大宋軍隊什麼時候去討伐蠻夷。”
“官家,這件事難道就沒有扶植的考慮麼?”
“趙謙,你千萬記清楚,誰都不傻。大家為什麼願意合作,因為在我們眼前面對的利益上我們有合作空間。合作不是別人變了咱們的奴隸,從此被咱們完全控制。要是這麼想,那就不是別人沒能耐,而是咱們自己傻。合作就是合作,生意就是生意。有理、有利、有節。”
趙謙非常認同這些觀點,他給自己鼓了鼓勇氣,大聲問道:“官家,我參與到倭國這件事裡面,只覺得官家眼光看得比我們遠了無數倍。我在操作此事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已經幹到了終點,應該結束了。官家就不會。官家還是覺得這件事應該繼續向前,這件事還得繼續向前推動。現在這件事結束了,我已經能看到這件事結束了。現在只是把以前佈下的那些東西落實就可以了。我反思的結果,官家在三四十年裡面所做的一切都是官家已經看到了的。只是根據大宋當時的力量選擇當時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官家每一步都賺到了。若是讓我來做,那就是直奔最終,再好的思路和認識都會失敗。我想知道官家對世界發展的認知,指明瞭這條路,我再無任何疑惑了。剩下的就是幹起來。”
趙嘉仁覺得自己應該高興,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以前趙嘉仁就覺得奇怪,為何古人不如今人。從生物學角度來看,幾千年來人類的大腦沒啥本質變化,只怕連細微變化都很有限,縮短到七百年的時間更談不上有啥變化。宋代人的大腦與21世紀的新中國人民沒有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常識’。
歷史改變了,文天祥發生了變化,只是不夠大。趙嘉仁強力培育的新人中終於出現了敢把核心問題問到趙嘉仁臉上的年代人。這讓趙嘉仁確定自己沒想錯。只是這個問題牽扯到趙嘉仁自己的根本,他的一切都來自於他學到見到的東西。
想拯救大宋就得毀滅臨安朝廷,想拯救中華就得毀滅土地私有制,想推動社會進步就得消滅封建制度情懷黨。這不是趙嘉仁千辛萬苦上下求索的結果,而是他透過學習瞭解到的歷史事實。即便如此,趙嘉仁第一次轉生的時候還瞻前顧後,全家被殺的現實讓趙嘉仁明白了看著冷酷的正確結論本身就是仁慈。想拯救中華就一定要犧牲一些人,這點犧牲與華夏毀滅的代價相比無足輕重。
這些東西趙嘉仁能明白,但是趙嘉仁並不知道該怎麼講給他的兒子聽。兩個人在智力上沒本質區別,在個人努力上也相差不大。讓兩個人之間出現天譴鴻溝般差距的原因就是‘常識’。
看著老爹表情,趙謙心裡也有些惴惴。他愛自己的父母,對這個世界瞭解越多,趙謙越感到慶幸。這時代太多父母把子女當做自己的私有物,自己的父母從來不這麼看,子女是他們生活的產物,所以他們就全力把子女培育成能靠自己應對世界的人。哪怕趙謙是天家的子女也如此。
現在趙謙所做的是向老爹討要他人生的根本,拿到這筆寶藏就意味著拿到了老爹的所有。別說對一位皇帝,哪怕是普通家庭的父親也大概無法接受。這意味著兒子從此獲得了父親的所有思想,而父親能夠引領家庭靠的就是這些。
正在惴惴不安的時候就聽老爹說道:“這將是非常辛苦的學習。”
“我會竭盡全力。”趙謙喜道。
“這也會非常殘酷,這要你改變你的常識。你想真正的將這些常識變成你的東西,就得進行更多艱苦的工作。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我會盡力!”趙謙能理解老爹擔心。
“另外,你有了力量,就會感受到你自身的邪惡。我現在回頭想,這些年殺很多人的出發點是我個人的惡意和恐懼。雖然我也在極力化解這些回憶帶給我的負面影響,卻做不到。”
趙謙愣住了,他也有這樣的感受,很多時候不得不用冠冕堂皇理由解釋的事情背後卻是非常陰暗負面的動機,那種因為憤怒和恐懼生出的殘酷衝動讓趙謙經常覺得一陣陣後悔。沒想到老爹這樣強大的人也會如此。
“更重要的是,如果你想明白這些,就需要建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信仰。如果沒有這樣的終極信仰作為支撐,你自己的良心就會崩潰。你很可能就會變成一個擁有強大力量,所以不得不透過滿足自己慾望來證明自己所作所為是正確的人。”
“官家,終極信仰是什麼?”趙謙聽過這個詞,卻沒辦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