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比略閣下醒了。他想坐起身來,身體沒有如他所期待的那樣開始行動。渾身的力氣空空蕩蕩,好像手指都動不了。
身體好像對提比略閣下的表示不滿,他的左手動了。費力的抬起左前臂,提比略閣下見到自己的左手上有幾個結痂的傷口,在幾天前這些傷口紅腫巨大,不斷滲出膿液。現在提比略閣下的手沒什麼血色,只有看著極為普通的傷口處稍顯微紅,真難想象這幾處看著微不足道的傷口前幾日差點要了提比略閣下的性命。
門聲響動,有人進來。見提比略閣下正在看自己的手掌,提比略的學生驚喜交集的喊道:“閣下,您醒啦!”
“嗯。扶我坐起來。”提比略閣下命道。
學生急忙奔到提比略閣下身邊說道:“閣下,醫生說您需要靜養。”
“那就扶我去趟廁所。”提比略閣下不爽的說道。
被學生從廁所裡攙扶出來,提比略閣下並沒有回到臥室裡,而是在書房的大圈椅上坐下。他問學生,“是哪位醫生治好了我的病。”
學生沒有興沖沖介紹提比略閣下陷入高燒昏迷時候的事情,表情有些尷尬。不用說,整個君士坦丁堡裡面最厲害的醫生都在辦事處。之前提比略閣下堅決拒絕前往辦事處,死也不要接受那些支援希拉的傢伙們給他治病。
“是誰去請的宋國醫生?”提比略閣下問。
“是馬克西米閣下前來探病,看閣下如此局面,立刻乘坐馬車去辦事處接了醫生過來。”
提比略覺得自己會生氣,卻發現想生氣的念頭只是被想起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他經歷了生死邊緣,在陷入昏迷之前生出了極大的恐懼,那是清楚感知到死亡一步步逼近時的恐懼。知道了那種恐懼就明白了獲救才是自己真正期待的事情。
“醫生說我的病因了麼?”
“他們說是一種極為微小的生物進入了您的傷口,在您的身體裡繁衍起來。後來醫生就給把一些藥水注射進您的血管。然後您就退燒了。”
看來自己的病也沒什麼大不了麼。提比略心中苦笑。讓君士坦丁堡好幾位著名醫生都束手無策的惡疾在辦事處醫生面前根本不算事,好在提比略閣下沒有答應自己的學生冒傻氣,否則就會有教士前來做法驅逐從提比略閣下傷口中侵入提比略閣下身體的邪惡。對學者來說那是堪比死亡的侮辱。
又歇了片刻,提比略閣下詢問起他昏迷的時候君士坦丁堡發生了什麼事。在他的逼問下,學生不得不把保民官勒龐在巴塞勒斯的旨意上簽字,透過了巴塞勒斯有權授予女性公民身份的決定。自此,提比列之前的努力徹底失敗,東羅馬公民法第一條就從‘東羅馬公民均為男性’變成‘年滿十八週歲,納稅的東羅馬男性國民經過申請之後獲得公民權。巴塞勒斯有權授予為東羅馬做出傑出的女性以公民權。’
正說話間僕人前來稟報,馬克西米帶著辦事處的醫生來了。提比略閣下讓學生請他們進來,提比略閣下很快就在書房裡接受了注射。
按照醫生囑咐用藥棉按住注射處,提比略問:“醫生,請問還需要治療多久。”
“明天和後天再打一針,要是沒什麼問題就可以結束治療。”
“我已經覺得我好了,那些進入我體內的東西已經被消滅了。”提比略閣下應道。他真的感覺到之前體內引發痛苦的東西消失了不見了。
“那些東西只是數量減少到不足以讓你高燒而已,並不能完全確定消滅了他們。還需要兩天時間才能大概認為它們被消滅了。”
提比略閣下心情登時變好,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將會被完全治癒,而是這充滿理性的話讓他覺得自己有所得而引發的歡樂。提比略閣下說道:“治療費要多少?”
“馬克西米先生已經付過了。”醫生說到這裡已經收拾完了醫療箱。本來就只是取出藥水和注射盒,收拾起來同樣非常快。
“馬克西米在這裡留一下。”提比略閣下說道。
送走了醫生,馬克西米回到書房。提比略要他倒杯水,馬克西米照辦了。水送到提比略面前,就聽提比略說道:“謝謝。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馬克西米苦笑一下,這也算是提比略閣下的道謝,反正他也習慣了。他答道:“醫生說閣下這幾天要多吃些好吃的東西,別吃太多就行。另外就是多喝開水。”
提比略閣下認真的答道:“你回去請你夫人做些吃的派人送來,我早就想再吃她做的菜。另外,向希拉祝賀,她終於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最大的問題還是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