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拉開門,送教育廳長出去。兩人在走廊裡一直沒說話,到了門口,廳長轉回頭問道:“剛才忘記說了,呂校長怎麼辦?”
“哪個呂校長?”秘書一時有些迷糊。
“洪同學的校長。”廳長提醒道。
秘書這才想起有這麼個人,卻還是不特別明白廳長的意思。方才王全樂知府不是說清楚了,教育廳若是遇到上頭的詢問,直接說是為了保護洪同學才請校長命他休學。這種時候廳長為什麼又多這廢話。
看秘書的表情,廳長欲言又止,最後換了個話題,“電報局的那個張……張什麼來著?”
“張虎臣。”
“哦,張虎臣的兒子要不要開除?”
秘書聽了之後連忙搖頭,“王知府說了,做事不要過份。那些人都是孩子,何必與孩子過不去。”
廳長聽了之後有點乜斜著眼看過來,秘書也知道廳長這表情的意思。之前他們對付洪楠風的兒子,完全沒有這種‘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意思。不過廳長也沒說啥,就這麼離開了。
秘書在門附近的小花園裡面抽了根菸,整頓一下情緒。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快,很多變化太多,此時王全樂讓三個主要部門的負責官員俯首帖耳,的確是很不得了。須得仔細品味一下。
小花園有個藤架,雖然樹藤的葉子已經乾枯了,卻有一面讓樹藤依附的牆壁。站在牆後不暖和,至少可以擋風。點起煙來,秘書只覺得有點換了人間的意思。這變化是從王全樂偷偷去了開封之後,蒸汽車船固然快,也不是舒服。噪音,氣味,很多人並不喜歡。王全樂就硬是在上面熬了兩晚,跑了個來回。
回來之後,王全樂開始調整方向。秘書大驚之下詢問緣由,得知此事已經捅到御前會議上。這下秘書明白事情再也不能和之前設想的那樣,編織一張大網,把稅務局套進去。現在的官家和以前官家根本不是一回事。
歷代大宋官家都得任命文臣武將出任丞相與太尉之職,用這些親信與能臣治理天下。現在的趙官家自己則身兼丞相與太尉之職。真的大權在握,獨斷朝綱。別的官家遇到天大的事情就得找臣下商議,被臣下各種懟,各種噴口水,然後拿出一個事後被更猛烈的懟和噴口水的解決方案。
若是是遇到洛陽的事情,那更讓官家們兩眼一抹黑。官家怎可能懂這種地方事務。
當下的官家完全不同,大小事情官家已經有決斷,要做的僅僅是找出能讓他滿意的任事之人。各種純粹出於自己利益說三道四的傢伙,大概就要丟官。如此鐵腕治下,洛陽的事情只要到了御前,就一定有結論。
王知府準備快馬加鞭的結案,就是因為他知道這樣的事情沒有任何拖延的時間。他若是拖下去,結果十成中有九成只怕就是稅務局主導局面。稅務局主導局面的話,以後凡是此類事情就得和稅務局先來一番硬懟再說。而稅務局已經弄得洛陽地方上雞飛狗跳,讓他們佔到上風,以後這官場的日子還怎麼過?
秘書抽著煙,分析著局面。寒風讓他思路變得靈活,加上之前的思考,關於上面已經逐漸清晰。連著抽了兩根,卻還是沒辦法回王全樂那邊。秘書現在不敢確定王全樂怎麼完成最後的一步,就是在大量的人手還在稅務局手裡的時候給這個莊子定罪。
畢竟此事不簡單,便是這種莊眾,至少也知道承認自己是蠻夷,那就是死路一條。若是他們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官府這邊也沒有辦法自顧自的給這些人定罪。若是這麼幹了,官府就等於承認稅務局所作所為完全正確。之前官場集結起來對付稅務局,理由之一就是稅務局屈打成招。
想的腦門都疼了,秘書也沒想出辦法來。抽完第三根菸,他最後只能回去辦公室。此事就交給王知府去處置吧,他才是負責人。
就在此時,另一隊關注此事的人馬也在討論著洛陽的事情。趙謙等人手裡已經拿到了最新報告,和前面的內容聯絡討論,趙謙覺得自己清楚了,又感覺自己完全不清楚。
此時大宋已經定下了新的稱呼標準,大宋乃是華夏唯一正統,所以遼、西夏、金、蒙古,統統都是武裝割據勢力。如果不是之前的宋朝皇帝實實在在的簽署過各種喪權辱國的協議,大宋就直接把他們歸於蠻夷了。
即便如此,這幫勢力也沒有了‘朝’的稱呼資格,遼國、西夏國、金國、蒙古國。統統這麼稱呼。根據這樣的最新命令,大元的稱呼徹底退出大宋的公文和歷史書,變成了‘蒙古國’。
在洛陽發生的事情,就是單純的幾百號蒙古國二等人隱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