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派來一些諜報人員。他們告知朱煥與胡惟孝這等人,他們投降蒙古的信件都被妥善儲存。既然大宋的趙太尉深恨宋奸,卻不知那些信件送到趙太尉手裡的話,朱煥之類的將領最後會有個什麼下場。
然而讓朱煥下定決心的並非是這種威脅,胡惟孝沒見識,被蒙古人給唬的一愣一愣的。可朱煥認為即便問題到了那個時候他咬定不認就好。若是朱煥真的投降了蒙古,他守揚州之時可用的手段多的是。
朱煥冷冷的說道:“胡惟孝,你去聯絡找你的蒙古人,告訴他們,他們想的沒錯。等天氣再暖和些,趙嘉仁就要西征。這作戰計劃就在我這裡,他們想要這計劃,就給我們送錢來!”
人就是這樣,胡惟孝本來被投敵的事情給嚇得夠嗆,現在得到朱煥的指示之後,就有了吾道不孤的安慰,他反倒不怕有關叛國的事情。如果從本質而言,這個胡惟孝大概從來就沒有終於國祖國,或者說根本沒有祖國絕不能背叛的基本理念。
用現代民族國家的理念要求大宋時代的人也的確有些不妥,而且即便是新中國,賣國者,投奔外國資本或者勢力的人照樣許多。按照比例的話,上層遠比普通百姓多得多。就在臨安以及數個考點都在緊張的準備制科考試之時,胡惟孝就偷偷與蒙古間諜網聯絡上了。
說是蒙古間諜網,成員都是宋人。得知樞密院這個渠道終於打通,間諜網的歡喜可想而知。之前間諜網曾經獲得大宋顆粒火藥的製作配方,已經立下大功。此次若是能拿到大宋西征作戰計劃書,那就更是大功一件。
就在蒙古情報站據點外不太遠的地方,肅奸委員會的幹部董永年正在仔細監視著這個所在。原本以技術工人為自己畢生職業的董永年徹底改變了他的志願,改變的也不僅是念頭,還包括他的容貌。他左臉上有道從上至下的長長刀痕,醫生已經盡力縫合,然而這痕跡依舊無法消除。春寒料峭,董永年感覺自己臉上的傷疤在隱隱作痛。比溫度的話,杭州還是比福州要冷。
經過蒙古人的肆虐,臨安的空房有許多。這個監視用房子有所調整,兩邊隔壁的房子也已經被買下,工作人員進進出出都走密道,看著與董永年這邊毫無關係。董永年忍不住在想,要是按照福州的三層樓模式,現在他所處的這一片地區至少能夠建成一片容納十萬人的城區。一想到這些,他就下意識的咬緊牙關。原本就隱隱作痛的疤痕被拉緊,不適的感覺更強了幾分。
就在此時,丁飛走進樓裡。他和之前抓捕董永年的時候相差不大,整個人看著更成熟穩重許多。把一籠灌湯包放在桌上,丁飛問道:“怎麼樣。”
董永年指了指房間牆上掛著的黑板,那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不少出入人等的資料。丁飛看過很多次,其中大概有一半的人員都是丁飛帶人調查清楚的。只是掃一眼,他就看到了不同。有兩個之前被寫了代號的人已經有了明確的資料。
丁飛讚道:“呦呵,沒想到這兩位竟然是十幾年前被擄走的人。怪不得不好找出他們的跟腳。也真虧你能往這個方向想。”
董永年嘆道:“家鄉口音哪裡就那麼容易被忘記。他們自己覺得沒有了荊湖北路的口音,那也只是他們自己想的而已。喂,老丁。我想問你,你覺得他們心中就沒有一丁點的祖國的概念麼?你看那些大食人造反之時可是嗷嗷叫的喊著什麼真神永存。”
“切。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丁飛忍不住糾正起搭檔的問題,“咱們都說了多少次,你不要相信他們能說出來的理由。這些人又不是太尉那種從不隱瞞的人。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給他們自己的行為辯解罷了。”
“我只是好奇,他們為何對蒙古如此忠誠。”董永年忍不住給自己尋找起來理由。
“我等會被太尉從福州調到這裡,不是因為我們好奇心重,而是我們善於肅奸。他們為何那種忠誠,等我們收網之時可以慢慢拷問。現在我們要的是挖出來他們最後的那個聯絡人。”丁飛態度強硬的說道。
屋裡面暫時陷入了沉默。過了一陣,丁飛彷彿忍受不了這樣的沉默,再次開口了。“兄弟,有些事情忘記了吧。記得太多,對自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