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離開福州港,宋歷五月天很快就要開始梅雨季節。胡月蓮一身飛魚服,看著碼頭送行的趙嘉仁的身影越來越小。她突然臉一紅,快步走下甲板,進了船長室。
在直面趙嘉仁,並且說出‘我想成親’的話,胡月蓮當時覺得理直氣壯。那時候胡月蓮只處於一個尚未領命的程度。現在船隻出航,胡月蓮踏上了完成使命的路途。一想到此行完成之後就可以成親,胡月蓮覺得臉如同火燒般發燙。那個纖細秀麗的美男子肖豐馬上就要二十週歲,胡月蓮覺得自己再不動手大概就晚了。趙嘉仁很爽快的答應幫胡月蓮提親,而且表示只要有一線可能,就要把此事給辦成。
肖豐的父親不過是趙嘉仁手下航海行會里面的普通老師,和馬上就可以成為島主的胡月蓮之間有巨大的鴻溝。不過胡月蓮周圍那些粗漢們與肖豐之間容貌的差距有效的弭平了所有登記上的差距。她就是喜歡這個美男子。
不過胡月蓮畢竟是靠完成刀尖上舔血的任務才走到今天的地位,一時小兒女的心情發作並沒有影響她的整體情緒。船隻是開到海上,胡月蓮就已經恢復到那個冷靜女劍豪的心境。
十艘船,一千人。這支船隊還要到海州接上據說在那邊等待的一千人,兩千人的隊伍在燕地登陸,直接前往蒙古的大都實施騷擾作戰。這就是趙嘉仁告知包括胡月蓮在內的幹部們的賈似道賈相公的行動計劃。
胡月蓮把十番隊的隊長都給叫來開會,她開口說道:“我等要攻佔渤海邊的直沽寨,然後擇日撤退。以前你們誰攻打過城寨?”
此話一出,所有倭國隊長都面面相覷。此時距離源平之戰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到現在為止還沒出現過某個城主完蛋的事情。即便倭國有各種‘惡黨’橫行,他們也不敢直接對堅固的城寨下手。
胡月蓮也只是隨便問問。她手下的十番隊每一隊有隊長一名,隊副兩名,小隊長三名。每一個小隊有十名隊員,全部人數為三百三十名。雖然有十番隊這麼威風的稱號,實際上的數量在趙嘉仁的部隊裡面並不顯眼。加上這支隊伍是純肉搏隊伍,技術含量同樣很低。
既然部下沒有攻城經驗,胡月蓮也覺得輕鬆很多。無慾無求的時候當然輕鬆,她對這幫近戰兵下令,“既然你們沒經驗,我等就服從命令聽指揮吧。”
宋歷五月已經起了南風,船隻順風而行直奔海州,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帶隊的在海州接上了一千宋軍,指揮這支宋軍的統領看到左翼軍的義勇裡面竟然有女人,眼睛登時就一亮。胡月蓮對這種貪婪的目光很熟悉,然而再熟悉也不等於她就能接受被人用這樣的目光盯著看。即便對方是大宋軍官,在軍官盯著胡月蓮看了超過十秒鐘後,胡月蓮還是忍不住用手摸著腰間的刺劍。
好不容易收回目光,軍官還算客氣的和一眾幹部打招呼,“不知諸位兄弟是哪位將軍帶領?”
站在胡月蓮身邊的幹部鄧麟傲然說道:“我們領兵的不是將軍,而是寶祐元年的進士司馬先生。”
“進……進士官人?”宋軍的軍官舌頭都有些打結,神色馬上變得又緊張又謙卑。
司馬考此時也施施然向前邁了一步,雖然在看到軍官的表情之前,司馬考對自己現在的頭銜非常不滿。一個堂堂進士竟然是‘殿前司左翼軍節制義勇千人隊權指揮’,要是用司馬考完全不知道的21世紀說法,就是臨時民兵大隊隊長。等到時間過期,司馬考依舊是退休官員而已。不過面對軍人的時候,大宋的歷史積累還是起了作用。司馬考制度上的尊貴還是起了作用。
確定了這位大官人的確是進士,宋軍軍官馬上就一副完全聽命令的模樣。司馬考忍不住覺得自己的同年趙嘉仁真心夠奸詐,若是派遣趙嘉仁手下的那些民團成員帶頭,這位軍官天然就有地位優勢。局面和現在就完全相反。現在根本不用司馬考說一句話,趙嘉仁的部下自然而然的就擁有戰鬥的主導權。司馬考這個看客只需要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即可。
司馬考家據說和司馬光同一個祖先,也就是說他理論上是陝西人。然而司馬考連長江北岸都沒到過幾次。現在身處北方的天空晴朗下,司馬考很是擔心的問,“現在不下雨麼?”
讓司馬考擔心的原因是船隊完全不接近海岸,在茫茫大海上只靠對太陽、月亮與星星進行測量定位,就毫不停留的持續前進。原本該是雨一直下的梅雨季節,在北方竟然就完全不同。司馬考很擔心突然天空下起雨來,船隊在海上迷失方向。
鄧麟是此次戰鬥的指揮官,他笑道:“不用怕,我們的航海記錄顯示,這些日子海上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