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還是沒好好吃飯麼?”趙嘉仁低聲問丫鬟。
自從回到福州,第一天跪了半個時辰,之後好幾天裡面趙嘉仁的老孃都不搭理他。每次去問安,趙夫人都是代答不理。不得已,趙嘉仁只能透過老孃身邊的丫鬟獲取老孃的資訊。
“夫人吃飯已經好了,只是不高興,不說話。”丫鬟連忙把最新訊息告知給趙嘉仁。
得知母親情緒開始穩定,趙嘉仁也放心不少。他不多話,離開家前往知州徐遠志那裡。徐遠志看起來心情不錯,見到趙嘉仁來,立刻說道:“趙提點,我已經將單子列好。”說到這裡,徐遠志臉上露出了微笑,“沒想到這兩年的經總制錢收的如此順利。”
趙嘉仁笑道:“百姓手裡有錢,經總制錢自然能收的上來。徐知州,我北上之前和你所講的就是這裡頭的道理。”
徐遠志都快四十歲了,然而聽到趙嘉仁提及道理,比趙嘉仁大了一倍的徐遠志也神色認真的點點頭,“的確如此。泉州那邊的市舶司果然如嘉仁所言,收入少了許多。”
趙嘉仁心裡面高興,臉上自然浮現出笑意。最初的時候他種除蟲菊只是為了掙錢,並沒有從經濟學上考慮。收集到的情報越來越多,趙嘉仁才發現經濟學規律在任何地方都在執行。這幾年泉州的經濟總量沒有增加,除蟲菊製品大量進入泉州,並且成功搶佔市場。舊有的行業隨即受到衝擊,趙嘉仁最痛恨的蒲家受傷最重。
帶著開心的情緒,趙嘉仁笑道:“福州多了些工廠,多僱了些工人,大家要吃要喝要住,福州民生自然就變好。”
“只是……,福州也亂了許多。”徐遠志盯著趙嘉仁,說的很是含蓄。
趙嘉仁哈哈一笑,也不接茬。最近兩年福州多出來的這些人,大概有一半是趙嘉仁帶來的。年輕人孤身在福州自然常去城裡玩耍,喝酒,引發爭吵乃至鬥毆也無法杜絕。趙嘉仁的學生還打過泉州知州的兒子。
翻看著賬簿,趙嘉仁確定了只要沒出事,今年他提點刑獄的主要工作,徵收經總制錢的任務可以完成。完成主要任務,考評就是優等。三年裡面能有兩年優等,趙嘉仁就可以透過磨勘,在職官上再升三級。連同打仗超轉的六級,得到九級提升。真的是美滋滋。
看完賬簿,約了過幾天再見面討論經濟問題。趙嘉仁趕往學校,以校長的名義召集了班幹部開會。身為會議召集人,趙嘉仁上來就定了會議內容,“前幾日所講的按年限晉升的事情,此次再論一下。若是大夥沒人反對,就執行。”
大宋是個有法律的地方,很多法律其實挺人道的。例如僱傭最多不得超過十年,特別是丫鬟之類的僱傭,只要丫鬟去告官,就能從東家過長的壓迫下解放出來。還有不允許抓人抵債,被抓去抵債的人只要去告官就能得解放。丫鬟的法律是基於丫鬟也得嫁人,若是強制僱傭到丫鬟年紀過大,就失去了趁著年輕嫁個好人家人的機會,甚至沒機會嫁人。
制定出這種法律是因為有過很多很慘的過往,不過好法律也得有執行力才行。趙嘉仁就在大宋法律框架內,與所有員工都簽署三年契約。每三年一次,在雙方自願的基礎上再籤一次僱傭契約。
最初跟隨趙嘉仁的那幫人都該簽署第二次的合約。趙嘉仁要讓這些幹部們就已經討論完畢的合約的內容做出決定。
聽趙嘉仁這麼講,幹部都臉上有喜色。不過李鴻鈞還是謹慎的問道:“校長,我們果真有一筆年金麼?”
“對。海上的事情,你們真覺得自己能幹到六七十歲麼?到了五十五歲,大家只怕是幹不動了。那時候只要咱們的家業還在,就會給你們一份年金。讓大家安心養老。若是之前出了什麼事情,除了撫卹金之外,也會把到那時候為止的年金給你們的家人。讓他們不至於沒法把日子過下去。”趙嘉仁說的斬釘截鐵。
“在這裡幹滿兩屆六年,再籤的契約就是五年一次,那時候簽約的還有紅股。賺到的錢會給大家分紅。之後每年都根據大家的年限增加紅股。”對於這種21世紀常見的手段,趙嘉仁毫不遲疑的給借用過來。
班幹部們都跟趙嘉仁很久,聽趙嘉仁再次確定這幾項事情,他們知道自己很快就有機會享受到這待遇了。在一片擔心這樣的好事未必能執行的心情中,學習委員丁羽問:“校長,那個上學的事情,果真能帶家族裡的娃娃們麼?”
趙嘉仁制定這個條款的目的就是培養可靠的繼承者,他語氣堅定,發自內心的講道:“當然。帶來的娃娃不嫌多。”
丁羽露出了遲疑的表情,劉猛不快的大聲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