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如此認真,趙嘉仁想了好一陣才說道:“如此……甚好!”
益都(山東)行省長官李璮麾下的蒙古兵撤退的訊息被臨安朝廷確認之後,守海州與漣水軍的夏貴和毛興都得到了獎賞。夏貴進官二等,兼河南招撫使。毛興特轉右武大夫。趙嘉仁對如此豪爽的獎賞很是腹誹。但是他畢竟只是賈似道借調而來的人,朝廷賞賜根本輪不到一個福建路提點刑獄插嘴。
趙嘉仁去揚州見賈似道告辭。此時兩淮安撫大使賈似道的府上喜氣洋洋,雖然沒有再得到立馬晉升,揚州與安撫大使府內的人都確信,只要這次能抵擋住蒙古人的進攻,賈似道必然進京拜相。
趙嘉仁在花廳見賈似道滿面紅光意氣風發的走進來,他起身行禮。心裡面忍不住有些不爽,以前賈似道很講究排場,但是排場還沒這麼大呢。令趙嘉仁意外的是,賈似道進了華庭後就屏退左右,率直的問:“嘉仁覺得蒙古主接下來會如何?”
賈似道詢問,趙嘉仁就回答,“蒙古主從大漠發兵,走四川近,所以主力在四川。海州與漣水軍不過是想牽制大宋而已。若是還有偏師,大概會從河南南下,進入湖北。”
四川與湖北都不歸賈似道管,他自然優先考慮兩淮面對的敵人。賈似道思忖片刻,疑惑的問:“難倒李璮戰敗之後,還會捲土重來?”
“是!”趙嘉仁回答的非常乾脆。以他來看,李璮根本談不上戰敗。只是稍有挫敗而已。但是這話無論如何都不能對賈似道講,否則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趙嘉仁繼續講述他對戰略的思路,“我們看大漠是蠻荒之地,對蒙古主來講,山東才是邊遠之地。蒙古主不可能對萬里之外的山東直接下令,頂多是告之山東要出兵配合蒙古主而已。到底想不想打,打到何種地步。都是李璮決定。”
賈似道微微點頭,這話道理清晰,很容易理解。想了一陣,賈似道才對趙嘉仁講:“此次請嘉仁助陣,各種賞賜什麼的很多。加起來一共六萬貫。我覺得嘉仁大概急需用錢,便給你三萬緡銅錢,再給你值兩萬貫的絹。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趙嘉仁果斷的回答。在別人看來,或許會覺得賈似道吞了值一萬貫的東西。在趙嘉仁看來,他在極短時間內拿到了五萬貫的東西。可以藉著這五萬貫繼續推動自己的事情。對趙嘉仁來講,時間就是金錢,時間甚至比金錢更珍貴。
賈似道對這個回答頗為意外,他覺得趙嘉仁大概會要求拿到全部六萬貫的賞賜。果然,趙嘉仁接著開口了,“另外,賈公。我還有事相求。”
賈似道覺得趙嘉仁是想多弄點好處,他大度的說道:“何事?”
“福建路燈塔已經修到福建路與江南東路邊界。我不過是個福建路提點刑獄,無論如何都不能調動江南東路的官員。所以我想上表請官家下旨,在江南東路也修建燈塔。此事還望賈公共同上表。若是此事能成,對大宋乃是好事。”
聽了趙嘉仁的要求,賈似道用不解的目光打量著趙嘉仁。趙嘉仁野心勃勃,為了往上爬自然急於立功。但是選擇這麼一個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來做,怎麼看都太古怪了。想不明白,賈似道直接問道:“嘉仁這是何意?”
“此事若是繼續拖下去,那就永遠沒個頭。不如一次定下。而且我覺得以後還要在賈公麾下參戰。有了燈塔,我來的也快些。”趙嘉仁給了個解釋。
雖然這理由看著還是有些怪異,賈似道覺得能理解。既然趙嘉仁決定要用實打實的功勞奠定他的官途,賈似道也不想阻攔。他命道:“嘉仁現在就寫表。我正好上表附議。”
兩份表章一起發了出去。趙嘉仁沒有走,而是留在揚州。他的船隊趕回來也需要時間。在揚州住了十天,趙嘉仁的船隊才趕來。
此時揚州城內最紅的人自然是安撫使賈似道,揚州城的焦點也是賈似道。無數的人都在試圖靠近賈似道,搭上這位馬上就要飛黃騰達的安撫使的線。趙嘉仁出發的時候並不張揚,所以沒有任何人來送。趙嘉仁對此並不在意,他的船隊上裝滿了獎勵,有這些東西,有大哥趙嘉信給的十萬貫,到年底之前的時間總算是能撐過去。如果把福清縣除蟲菊的利潤也算上,撐到明年三四月份大概是可以的。
感受著江面上與大海上完全不同的風,趙嘉仁心情很好。一旦燈塔能夠修到長江口,他野心的翅膀才算是成型。那時候,他就可以乘著風,真正的一飛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