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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與臨安官員的爭論

的聲音,還是頗為認同劉良貴的看法。

劉良貴方才喝了水潤了喉嚨,此時說話響亮,“國家艱苦如此,若不能銳意革新,闖出一條路來,如何能讓國家革除沉痾?若是能用限田令的舊制,國家面對的問題立刻就能解決。而趙知州卻要和糴。這不是守舊,什麼是守舊?”

聽了這話,趙嘉仁一時覺得這劉良貴劉知府說的也挺有道理。趙嘉仁的確反對實施變法,貌似可以歸於守舊的行列。但是趙嘉仁自己根本不認同自己守舊,官員之間爭論大概就是得逞口舌之利,趙嘉仁朗聲答道:“諸位覺得用的法子是不是和以前不同,就是守舊或者變法。我判斷此事的尺度卻大大不同。我等遇到困難,那自然得迎難而上。和糴法能用幾百年,自然有其道理。而且即便富民對和糴法恨之入骨,卻也知道和糴法的規矩。我等要拿出三倍五倍之力,一面執行和糴,一面定下能讓朝廷與富民都能認同的新規矩。便可繼續。而劉知府的想法在我看來卻是遇難則走。該用和糴或者限田,大概是覺得那個容易就用哪個。我覺得這想法不可取。”

趙嘉仁此話一出,劉良貴臉色大變。他怒道:“趙知州是說我畏難麼?”

變法或者守舊的爭論在大宋並不稀罕,這種爭論發生過很多次了。各種制度的大改動或者小調整也發生過很多次。趙嘉仁是否‘守舊’不過是一種政治觀點,劉良貴知道守舊的絕非趙嘉仁一個,在大宋持趙嘉仁相同看法的官員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在朝廷裡面大概得有一半。

不過趙嘉仁攻擊的是劉良貴的態度,這就是個另外的問題了。劉良貴現在反駁趙嘉仁,是要為自己的品行而戰。

沒等劉知府繼續說話,旁邊有位官員開口道:“趙知州,你為何覺得和糴比限田要難。我倒是覺得限田比和糴難。”

“限田難不難,至少是對有田的一等戶。而理順和糴要對的是我們大宋的官員。一個是對別人開刀,一個是對自己開刀。哪個更難還用爭論?”趙嘉仁爽快的給了回覆。

這話起了點作用,官員們暫時沉默了。不過看他們的表情,趙嘉仁懷疑這幫人準備給自己來一個圍攻。大宋與明清完全不同,趙嘉仁回到大宋這麼久,覺得大宋與新中國有很多地方很類似。其中之一就是大宋制度是官員治國,這幫官員對於地方勢力從來不看在眼裡。地主對於大宋並沒有制約。所以搞限田令,打擊地方豪強,對於大宋官員完全沒有心理壓力。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趙嘉仁不等眾人圍攻,他倒是主動闡述起自己的看法,“若是肯清正廉潔,為國效力。各地和糴能收上來的糧食增加兩三倍不是問題。而且所謂民無信不立,劉知府前面說的很好。現在超發交子,所以交子貶值。百姓不信交子,便儘快將交子出空,於是交子繼續貶值。這不就是民無信不立麼。我前面講,當下問題是常平倉已經名存實亡。若是常平倉還在,百姓拿了交子就能到常平倉以定額賣糧。交子價錢立刻就穩住了。我知道這樣極難,可一旦恢復百姓信心,哪裡還需想那麼多法門。”

眾位官員原本沒有和趙嘉仁討論過政治,更沒有共過事。前面聽趙嘉仁與劉良貴抬槓,覺得趙嘉仁保守。聽趙嘉仁嘲笑劉良貴取巧,又覺得趙嘉仁有些尖酸。現在聽了趙嘉仁提出的方案,一眾人目瞪口呆。趙嘉仁這話聽起來完全不保守,他的看法定性的話也許能用‘狂生’來形容。

劉良貴本來滿面怒容,此時也已經變成了駭然。張口結舌了片刻,劉良貴問道:“趙知州,你可知現在發了多少交子。若是如你所說,得多少糧食才能把交子收回?”

對這麼一個問題,趙嘉仁慨然說道:“各地都有百姓的戶籍,那些鄉村的百姓才能有幾張交鈔。城裡的百姓們發給糧引。每月可以那糧引用交鈔買一定的糧食。這麼一來,糧食其實所需有限。而信心自然又立了起來。”

這話說完,屋裡面所有人都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每個人的想法固然不同,他們對趙嘉仁的看法卻是一致的。此人實在是個狂生。這種糧引的法子真的是無事生非,憑白增加了無數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