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與直覺告訴他,若自己直面這些可怕的騎兵,一定會死!
但在現在……
南池草卻緊緊的咬著嘴唇,深深的呼吸著空氣。
他連一步也沒有動,緊緊的貼在前排的盾兵身後,緊張的看著敵人在視線之中,越來越近。
“為了妻子!”南池草大喝一聲,給自己打氣。
左右同袍,也都跟著喊起來:“為了妻子!”
整個陣列計程車氣和膽氣,都因這大喝而高漲起來。
在這一刻,南池草想起了鶄澤的那些寡婦。
然後,他的胸膛就充滿了勇氣。
他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
連女人是什麼滋味,都未嘗過。
更要命的是,因為‘父子同廬而居’的傳統,他每天晚上,都能聽到父兄那邊傳來的喘息聲。
這對年輕氣盛的他來說,無異於折磨。
而現在……
偉大的天使,已經下令,只要立下軍功。
女人、牲畜、錢財,都不是問題。
為了女人,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南池草願意捨棄所有。
包括他的性命!
你無法想象,一個單身狗在壓抑二十五年後,所可以爆發出來的能量!
而和南池草一樣的單身狗,現在僅僅是在這條陣線上,就有著數百人。
他們現在和餓鬼一樣飢渴。
遠處,那些凶神惡煞,怪叫著呼嘯而來的匈奴騎兵,此刻甚至不再可怕。
反而變成一個個讓人興奮的事務。
天使已經說了,無論是誰,只要立下戰功。
女人、牲畜、牧場,都不是問題。
甚至,只要打贏這一仗,天使就要帶著大傢伙去漠北,去搶匈奴人的妻子、孩子和牲畜。
只是想到這裡,整個陣列的烏恆義從,都低聲吼叫起來。
他們吼叫起來的聲音,甚至不比那些匈奴騎兵的怪叫聲低!
………………………………
屯孤此時卻感覺前所未有的暢快。
風在耳畔呼嘯而過,戰馬馳騁在這原野中。
他的騎兵,緊緊的跟隨著他,組成了一個匈奴人最慣常的作戰佇列——像南飛的鴻雁那樣的人字型衝鋒陣型。
這樣的陣型,通常都是匈奴人用於試探和消耗防禦方的時候採用的。
因為,這樣雁型陣,通常看上去聲勢都很大。
數百騎便可以製造出上千甚至一兩千騎的煙塵。
缺乏經驗的敵人,常常會因此而驚慌失措,然後,早早的用掉了自己寶貴的弓箭與投擲兵器。
除此之外,這樣的陣列,還非常靈活,隨時可以撤退,或者視情況進攻。
可惜,直到現在,屯孤都未發現,對方的陣列裡有絲毫慌亂的情況。
更麻煩的是,他的眼睛,看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矗立於陣前的拒馬、壕溝以及密佈於其中的絆馬索。
“這些該死的烏恆賤婢,以為從漢朝人那裡學到幾手防禦,就可以阻擋我,偉大的屯孤的馬蹄前進之路?”屯孤不屑的撇了撇嘴:“若不是丁零王命我不許主動進攻,否則我定叫你們這些賤婢知道,奴隸永遠是奴隸!不要妄想當主人!”
“再前進三百步,到他們陣前走一趟就走,試探試探他們的火力!”屯孤大聲下令。
然後一勒馬首,帶著他的親衛,向前加速。
所有騎兵,都緊隨其後。
屯孤更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英勇,衝在了第一排。
就像過去百年,匈奴人在草原上,面對東胡人與月氏人做的那樣。
貴族首領,一定是衝在前排的!
因為,匈奴軍法規定,倘若首領陷落在敵人手裡或者戰死,部下就必須搶回其首級。
而且,只要有人能搶回戰疫者的屍體,便可以繼承其財富、妻妾。
一直以來,匈奴人靠著這一條軍法,無往不利,戰無不勝。
直到遇到,出塞的漢騎。
大批大批的貴族,像靶子一樣被漢人射殺。
也是從那之後,匈奴貴族才不敢再隨意衝鋒在前。
而現在,面對烏恆人,屯孤再次撿起了前輩的傳統。
因為他相信,天神與先祖,一定會庇佑他。
他更相信,孱弱的烏恆人,是不可能有可以傷害到他的武器或者人。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