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逼過來,在距離車隊百步之外,他們停下來,遠遠的觀望著。
顯然,他們是打算作為關鍵時刻的衝擊力量。
而從東方和南方衝過來的騎兵們,則在距離車隊越兩百步外,停止前進。
張越看到,有許多人開始下馬,然後,他們從馬背上取下一塊塊木盾,接著,就從左右兩翼緩緩靠近。
張越走下馬車,遠遠的看著那些人。
“呵呵……”
“居然是下馬步射!”
“有意思啊!”
對於當代騎兵而言,在馬上開弓,屬於高難度動作。
只有極少數人掌握了這一技巧。
所以,騎兵下馬步射,也是一種戰術。
只是,看著那些人業務的動作和他們拙劣的木盾,張越就搖了搖頭。
若是句注軍的話,舉著的盾牌起碼也該是青銅盾。
在數年前的餘吾水會戰中,漢軍就表演過教科書般的騎兵步射。
在匈奴騎兵,衝鋒而來時,李廣利麾下的三個校尉部,瞬間完成了下馬重組,然後,上千名士兵,舉起巨盾,兩面盾牌疊加,瞬間就在戰場上構築了一道盾牆。
緊接著,盾牆後,超過一千名的漢軍騎兵,彎弓搭箭,對匈奴人進行了火力覆蓋。
那場面,真的是無與倫比。
結果是,來襲的騎兵,在短短的兩刻鐘內,在戰場上遺屍數百!
待匈奴騎兵,衝鋒勢頭減弱,馬力消耗的差不多。
兩翼漢騎,立刻衝殺而出。
此役,漢軍陣斬匈奴骨都侯、大當戶各一。
斬首兩千餘,俘虜數百,堪稱是近年來為數不多的大捷。
而如今,這些的表現與漢軍精銳相比,無疑就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在學著大人模樣說話。
這時,遠方的騎兵中,有一騎策馬而出,越過了那些舉著木盾,小心翼翼從兩翼靠攏的人。
他進入到弧形陣前,大約五十步左右的距離,然後高聲喊道:“前面的人聽著,我等只為求財,不在害命,若是識趣,便交出爾等攜帶的馬匹、黃金與貨物!”
“我家首領保證,絕不加害爾等!”
“是鴟骨的人!”張越身後,忽然有人驚呼:“塞下雙兇之一的鴟骨!”
此話一出,其他氏族首領,立刻慌張了起來。
鴟骨的兇名,誰不知道?
而其殘暴,更是聞名遐邇。
畢竟,生吃別人器官這種事情,只是聽說都很恐怖。
一時間,很多人都感覺胯下涼颼颼的。
“天使,不如就答應了他們吧……”有人弱弱的說道。
“賊寇勢大,天使不如暫且忍辱負重……”人群中,郝連破奴也趁機說道。
“嗯?”張越瞪了他們一眼:“爾等的意思,是叫大漢欽使向賊寇屈膝?”
這種事情,休說張越不會做。
就是會做,也是不敢的!
持節使者,代表著的是天子和國家的顏面。
代表的是諸夏民族的風骨!
蘇子卿在北海牧羊,任由風吹雨打,無論風暴多麼猛烈。
手中的漢節,始終不變。
而‘失節’兩字,在字典中意味著什麼?
就連小孩子都清楚。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張越回過頭去,對田水吩咐道:“告訴他們,是誰在此!讓他們立刻棄械跪地投降,不然,予有大罰齏之!”
“諾!”田水立刻領命,然後驕傲無比的走出陣列,對著那個騎兵高聲道:“瞎了爾等賊寇的狗眼,居然膽敢冒犯大漢欽使虎駕,都想死嗎?”
“我家主公,漢侍中、建文君、持節全權烏恆使者張公諱毅有命:爾等兇頑,跪地棄械投降,可免一死,如若不然,盡為齏粉!”
可能是害怕那些人聽不懂,獨孤當屠又上前,用烏恆話、匈奴話喊了一遍。
同時,在陣列中,張越高舉起手中節旄。
如火焰般熾烈的節旄,隨風而動,充滿了威嚴、神聖與肅穆。
於是瞬間,整個長陵川河河畔,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許多馬匪,甚至被那節旄嚇得都有些腿軟了。
鴟骨更是臉色劇變,整個人都有些顫慄了。
持節漢使!
居然是持節漢使?!
難怪……
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