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稍有尷尬。
天下人皆知寒門求學之苦,他也知道。
但能將藏書公開免費給與天下寒門之士自由抄錄的人,迄今只得這張子重。
更讓他心裡慚愧的是——這張子重的書,恐怕都是太學‘輸給’他的。
這就太尷尬了!
夫子當年立學,有教無類。
門下七十二賢中,不止有士族,也有寒門,更有農夫、商賈。
真正的來者不拒,有教無類。
但作為夫子傳人的他和其他儒生,卻是敝掃自珍。
遇到旁人求書,還扭扭捏捏,吝嗇不予,美其名曰:經不可輕授,書不能輕予。
說白了,不就是想壟斷經書,挾書自重嗎?
再想到此子,在太學門口所寫下的那春秋二十八義。
呂溫就更加慚愧了。
一個黃老士子,不僅僅能總結和歸納並且引申出公羊學派的大能與巨頭都不能理會和查知的微言大義。
如今更是以身作則,名夫子之大道,授書天下。
到底誰才是儒生?
誰才是夫子傳人?
呂溫羞愧的臉都紅了。
年輕人一無所察,他的心思也完全不在這裡了。
“祖父大人命我來此,與此人為友……原先,我以為這不過是祖先一時心喜,一時所動,如今看來,此人或許可為我良友!”年輕人在心裡想著。
他家歷代都需要一個良友來輔佐、規勸、告誡。尤其是在青少年時期,根基維穩之時,尤其需要這樣的人來出謀劃策,並及時勸阻,做出有效的建議。
如他祖父,在成長過程之中,便有數位良師益友引路,終成大業。
作為一個立誓如祖父一般,開拓一個大時代的年輕人,他自然也想效仿祖父當年之事,結交良師益友,為將來儲備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