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三百四十二章 震動(1)

下!

只是……

那張子重何德何能,居然能在這樣的年紀,就獲得如此地位?

石德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因為,他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但卻連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年輕都已經比不上了。

江升更是臉色劇變,有些不太自然。

他走到石德面前,微微拜道:“太傅可先讓老朽來看看嘛?”

石德自也不會拒絕,將帛書遞過去,道:“正要請江公先看……”

論起學問,還是江升強!

這一點,石德很清楚。

江升接過那帛書,立刻就看了起來。

起初還有些不以為意,因為,在最開始這只是一次尋常的大臣向皇帝回報工作的記錄罷了。

講的雖然細緻,但江升卻根本看不懂。

他甚至不知道,記錄的那些資料有什麼意義。

但很快,他就收斂了笑容,神色凝重了起來!

因為,天子居然直接詢問這個張子重是否要成為董仲舒的再傳弟子?

他的心臟,立刻就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江升很清楚,若公羊學派出現一個由天子承認和認證的‘董仲舒門徒’。

那以這個年輕人的年紀,恐怕能壓穀梁至少六十年!

這怎麼可以?

但他甚至來不及非議這個事情,就已經被一段文字刺激的暴怒不已,狂暴的跳了起來。

“一派胡言!胡說八道!不知所謂!”江升就像一條暴怒的公牛,額頭上的青筋都因為憤怒而鼓了起來,雙手抓著帛書恨不得將之撕碎。

因為他看到了一段文字:侍中對曰:臣受陛下知遇之恩……臣聞所謂政教文質者,所以雲救也,當時則用,過則舍之,有易則易,守一而不變者,未睹治之至也。

這不是一派胡言什麼是一派胡言?

這非是胡說八道,又有什麼是胡說八道?

這都不是不知所謂,還有什麼可以算得上不知所謂?

當下,江升就對劉據拜道:“家上,這張子重所謂什麼政教文質之言,不過歪門左道,假五德終始之說,緣飾聖言而已,不可信也,不足信也!”

話雖如此,但他內心深處卻是真的害怕了起來了。

因為,這一段話,表面上似乎是引用了鄒衍的五德終始理論。

但實際上,卻是公羊學派的三統論為主。

作為公羊學派的老對頭,江升對此當然是無比熟悉的。

所謂三統論乃是董仲舒在鄒衍的五德終始論的基礎上發散而來,不過在董仲舒看來,這個世界不是五德相互輪替取代,而是夏商周三代不斷治亂迴圈。

既黑、白、赤的交替上升。

表現於春秋之中,就是據魯、親周、故宋,而反應在現實政治之中,就是君王必須時刻關注天下社會的變化,以準確判斷如今社會處於黑、白、赤的那一個階段?

以此作出相應的改制,來迎合這個階段的天意民心。

譬如說,改制易服色之類。

但這一段話,卻在董仲舒的理論基礎上,更進一步。

它不止要求簡單的改制易服色改正朔了。

連律法制度,也被要求做相應調整。

更要命的是,這段話摒棄了董仲舒原本理論裡的神秘思想和天人感應之類神神道道的東西,而是直白的闡述出來。

這對穀梁學派的威脅,幾乎是致命性的,更是針對性的!

因為他的穀梁學派是復古為主,而董仲舒的公羊學派則是託古為目的。

不同的主張就決定不同的道路。

公羊學派認為,在孔子寫春秋的那一刻,周王朝實際上已經滅亡了。

所以在《公羊春秋》裡,能找到多處強調‘上無天子,下無方伯’的記錄。

董仲舒雖然沒有明說,但現在他的門徒已經開始公開宣稱,孔子之作《春秋》目的就是要‘貶天子、退諸侯、討大夫!’

一部《春秋》就是一部亂臣賊子的恥辱記錄書。

這就是所謂的春秋之誅。

將那些亂臣賊子們掛華表,吊城頭,鞭笞萬萬年!

而穀梁就不一樣了。

穀梁不認為有什麼‘上無天子、下無方伯’的時代,但當時周王朝確實已經沒有力量控制天下了。

所以穀梁尊時王。

什麼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