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雲救也,當時則用,過則舍之,有易則易之,故守一而不變者,未睹治之至也長長的帛書,被開啟來,攤在案几上,劉據感覺自己的胸膛裡的心臟在砰砰砰的跳動著,他發現自己的手腳都在無法控制的戰慄。
一時間,口乾舌燥,面紅耳赤,雙手甚至緊緊的抓著腰間的綬帶,難以自抑的握成了拳頭。
“這是……”他想要說話,想要呼喊,但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甚至已經失去對聲帶和口舌的控制力,只能在心裡狂呼:“這是孤想要的!這正是孤孜孜以求的!”
他俯下身子,看著帛書上的那些文字,只覺得每一個字都熠熠生輝,散發著光芒,充斥著無窮無盡的吸引力。
就像是魔鬼的低語,讓他無法控制自己,又像三王的唱誦,令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要投入其中。
他使勁的嚥了一口水,然後鄭重的坐在案几前,雙手顫抖著捧起帛書,忍不住再次閱讀。
這一次他要從頭開始,將每一個字都看一次。
然後,又看一次。
接著再讀一次。
直到將這帛書上的文字,都已經背熟了,記牢了,他才放下手中的帛書。
然後微微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踉蹌,稍顯狼狽的對左右侍從吩咐:“去請老師來此!”
“再派人去請太子太傅來此!”
他知道,這篇帛書上的文字內容一旦被公之於眾。
穀梁學派的末日就已經到來。
根本沒有人能抗拒,這帛書上描繪的那些偉大世界發出來的召喚。
哪怕是穀梁學派的基本盤,那些大地主大貴族,也拒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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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江升就和太子太傅石德,匆忙的趕到了東宮。
“江公您怎麼也來了?”石德見了江升頗為詫異。
太子在深夜召喚他本已是罕見之事,同時召見江升,更是前所未有。
“家上急詔……”江升看著石德,問道:“太傅可知是何事?”
石德搖了搖頭。
江升見了,心裡面一疙瘩:“難不成發生了什麼大事?”
但近些天來,長安城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啊?
“先去見家上再說吧……”石德對江升微微拱手道。
“也好!”兩人於是聯袂走進東宮,在宦官引領下,很快就來到了劉據面前。
“老臣拜見家上!”江升微微頷首行禮。
石德則是微微恭身致敬:“臣受命而來,不知家上有何吩咐?”
劉據卻是嘆了口氣,將自己手裡的那疊帛書遞了過去,道:“今日夜幕時分,父皇使使送來了這個……”
“兩位老師看看吧!”
見太子如此鄭重,石德和江升對視了一眼,然後拱手道:“諾!”
石德恭身上前,接過了帛書,然後拿在手裡,開啟來看起來。
“唯漢延和元年夏七月丁亥,侍中領新豐事張子重陛見,臣尚書忽奉詔隨駕備於玉堂屏風後以錄起居……”輕聲念著帛書上抬頭的文字,石德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這是‘故事’?”
劉據微微點頭,道:“然也!”
石德與江升立刻變色,看向那帛書的眼神都變了
所謂故事,在漢室朝堂上特指那些曾經發生過並且對國家起到了重要影響的君臣議論。
某些情況下,甚至會涉及數十人。
譬如諸侯大臣共誅諸呂,就是一個典型的故事。
商山四郜見高帝,也是如此。
這些‘故事’,每一個都曾在歷史上發揮了重要作用,並在曾經和現在與將來還將發揮重要作用。
譬如,當國家再次遇到相關問題或者君王想要重新解釋這一問題時,就會命令御史大夫、廷尉從蘭臺取來相關記錄文牘,當眾宣讀,百官共議。
而君臣兩人的單獨對奏,還被記錄為‘故事’的事情。
哪怕在過去百年,都是極少極少的。
歷代天子在位期間,類似的故事十個手指數的清楚。
但每一件都曾經影響了天下,甚至有些在今天依然發揮了重要影響。
譬如先帝時,晁錯獨奏君前,於是削藩策下。
又如當今在元光年間,召見董仲舒,於是罷黷百家獨尊儒術。
毫不客氣的說,每一次出現了被列為‘漢家故事’的事情,都將深深影響整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