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聽著,臉色如常,只是微微點頭,拱手謝道:“公子有心了,來日必有所報!”
此事,張越並不意外。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出頭的椽子先爛。
後世的娛樂圈,流量小鮮肉們,都能為了一個角色,明爭暗鬥,爾虞我詐,互相抖黑料,乃至於下黑手。
何況是比娛樂圈複雜、黑暗、骯髒一百倍的政壇?
事實上,沒有人構陷的政客,必定不重要,無人黑的官員,肯定沒前途。
周公尚且恐懼流言日,孔子也有深陷陳蔡時。
何況凡人?
只是……
刺殺、下毒,這已經明顯超出了遊戲規則。
所以……
張越閉著眼睛,都能猜到是那些人在搞這些東西?
肯定是那幾家連混吃等死都做不好的腐朽外戚、勳臣。
就聽著韓興道:“不瞞侍中,如今家弟增,已經前往建章宮,求見陛下,稟報此事……”
張越聞言,微微皺眉:“韓增?”
“正是!”韓興有些莫名,不知道張越為何對自己的弟弟如此上心。
但張越卻是興致勃勃,韓興不提韓增的名字,張越都快要忘記了這位歷史上宣帝麒麟閣十二功臣之一,漢大司馬車騎將軍是韓說之子。
如今,韓興提起,張越猛然發現,老韓家真是妖孽啊!
從高帝興盛到元帝,前後差不多兩百年。
近乎代代不離權力中心,每次都能押對寶,始終與帝王關係親密。
在西漢王朝,簡直是異數!
這讓張越感覺有些發毛。
因為,他發現,貌似自己也沒辦法阻止這一程序!
他可以和韓說不對付,但他沒辦法狠下心腸來,對付有著韓增、韓興、韓文、韓旭這樣的腦殘粉的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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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是與此同時,韓增也到了天子面前。
他是羽林郎的掛名隊率,生下來就有可以向天子單獨奏報的權力。
去年開始,更擔任了尚書之職,擁有上書權。
故而,韓增可以直接來到天子面前,請求單獨對奏。
然後,就將自己所知的事情,對天子報告。
當然,他沒有提及乃父,只是用‘聽說’‘耳聞’這樣的藉口報告。
天子聽完,冷笑兩聲,道:“卿之奏,朕知之矣!”
“果不出朕的預料啊……”
韓增的報告,對天子而言,等於間接證實了一個長久的疑團——冠軍哀候、奉車都尉霍羶的死因,必是有人暗害!
“朕的奉車都尉!”天子咬緊了嘴唇,暗恨不已:“朕必定為卿復仇!”
霍去病是他人生最得意的作品。
而其遺腹子霍羶,則是他曾經期望甚厚的另外一個傑作。
他是那麼的聰明、伶俐,又是那麼的可愛、懂事。
天子將之視為子侄,從小就帶在身邊培養、照料。
可惜……
暴卒於泰山腳下,死時僅有八歲!
這麼多年來,天子一直懷疑,霍羶之死,乃是被害,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也沒有線索,只能壓在心底,不得發作。
也恰是霍羶暴卒,才讓他從此多疑。
看任何人,都像是亂臣賊子。
總覺得,有刁民亂臣,想要刺王殺駕,行博浪一擊。
如今,聞說有人慾對張子重不利。
他立刻就將此事,與當年霍羶暴卒聯絡起來。
對君王來說,唯心是理所當然的。
而霍羶之死,與今日張子重之事,相似性實在是太高了。
高到不需要用腦子,只需要簡單的聯絡一下,就能得出結論。
故而,揮退韓增後,天子立刻就下令:“傳朕的命令,讓執金吾馬上秘密入宮!”
“派人用宮車,將執金吾接到明光宮……”
“再令人以‘修繕’之名,封鎖明光宮與未央宮之間的棧道!”
“朕將親臨未央宮,面見執金吾!”
左右聞言,渾身都打了一個冷戰。
皇帝秘密召見執金吾,本來就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如此大費周章,更是少有先例。
漢家歷史上,大約只有當年先帝欲廢粟太子,於是秘密下詔,召郅都入京,在一日之間,讓郅都取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