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揚在他身邊,穿的是貂皮領子的棉襖。沈廷揚與朱慈烺離多聚少,至今還能記得皇太子最初在東宮外邸對他的召見。回頭想想當時皇太子的話,如今看來卻是一一應驗。而且那時候還覺得讓皇太子臉上仍有一些稚氣,現在再看,卻是一副果決威儀氣象。
“崇禎十六年,我剛出宮的時候,說好用先進技術給你家做補償,結果現在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朱慈烺自嘲道。
“臣有今日,全仗殿下提攜,焉敢得隴望蜀。”沈廷揚加了兵部侍郎銜,統領水師,雖然捐了大量的家產,但獲得的好處也不少。去年江南的對日貿易,沈氏就賺了很大一部分回來。
“我不習慣佔人便宜。”朱慈烺站在結冰池塘邊,看著冰下晃動的水:“這回特意來見你,是給你一些實實在在的東西。”
“殿下,臣豈敢……”
“寶和店的股份,以及平板玻璃和四輪馬車在浙江、南直的銷售權。”朱慈烺笑道:“如何?”
沈廷揚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嘴唇翕張,不知該如何說才好。他身為江南商人,最終吐出一句:“股份絕不能白拿,臣願出資認購。”
“怕你買不起。”朱慈烺道:“寶和店是皇家六店之首,現在資產尚不明晰,但在我想來,日後大開海貿,恐怕收入不會少。”
沈廷揚暗暗吸了口氣。跑海利潤之豐厚他自然瞭然於心。如果皇太子也要跑海,誰能跑得過他?豈不是專利?這樣算下來,這股份非但他買不起,而且也不敢買啊!
這世上難道有人會願意到手的銀子白給別人麼?
“這個店的收入分配我大致算了算,”朱慈烺掰著手指道,“聖駕南幸,京師不少人給銀子買了國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