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太子朱常洛,也就是朱慈烺的爺爺。
無論是為父親爭,還是為兒子爭,說到底就是爭“國統”。
朱慈烺最初並不能理解皇帝和文臣的這種執拗。等他真正能夠從明朝人、明朝皇帝、明朝士子的思維方式思考問題的時候,才明白其中深意。
想想看,文官們當初跟正德皇帝的關係也不好,而且嘉靖剛登基時在他們眼裡還是個不錯的年輕皇帝,起碼沒有正德帝那般胡鬧。
興獻王本身從未得罪過文臣,是憲宗第四子,而且已經作古,就算給他個皇帝稱號又如何?就算廟謁的時候排場大點又如何?就算樂舞的人數多點又如何?
但是,就不可以!
因為這些表象之下,是明帝國,乃至華夏社會的承重牆。
這面承重牆就是:綱常。
在儒教綱常的基礎上,國家、民族、文化才能層層建設。若是這個基礎被人破壞,整個社會的價值觀就會崩塌。秩序就會被破壞。而秩序一旦被破壞,他們所掌握的遊戲規則也就會改寫,甚至有極大可能失去制定規則的權力。
一旦皇帝有意無意地對這塊基石、這種秩序、這個規則下手的時候,文官集團就只能爭個你死我活,除非他們甘心坐以待斃。
當年董仲舒向漢武帝進獻《舉賢良對策》的時候,就是儒生們提出了一則極具誘惑力。同時也充滿了對帝王進行束縛的契約。從漢武之後的歷代皇帝,或是賢王或是昏君,都不得不在這紙契約中玩弄政治遊戲。
明白這點之後,朱慈烺就能知道自己將來掌握皇權之後,將面對什麼樣的對抗力量。他必須在這股力量之下進行周旋,一方面完成自己的事業規劃,一方面在社會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