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成了洪澤湖。
也是因此,淮河地區水患不斷。
直到嘉靖四十四年,潘季馴開始了長達二十七年的治河工程。
在潘季馴的治理之下,黃河終於趨於穩定,但是隨著河床不斷淤高,黃河兩岸決口增多。從萬曆二十四年之後,黃河幾乎年年決口,災區甚至南移到了蘇州一代。
就開封而言,除了黃河水患這等天災,還有**。之前李自成攻開啟封,為了儘快破敵,決河灌城,生靈塗炭。而且後來戰事變遷,李自成也不曾經營過開封,破開的河口自然不會有人去徹底修復。
如今朝廷光復了河南,廖興也向百姓宣告從今之後河南重歸王統,那麼治黃的重任當然落在了皇明開封府的肩膀上。
“按照慣例是要任命一個河道總督統籌諸地的,”朱慈烺道,“現在人手不足,只能先顧好眼前,等日後國家安定之後再徹底治理。廖興,你也要著手培養一批能幹的河工出來。”
後世都以為八股取士取出來的都是書呆子,然而在大明卻並非如此。大明的科舉非但能取出文學家、哲學家、各種人文大師,還能取出軍事家、水利專家。
潘季馴就是嘉靖二十九年的進士,初授九江推官,升任御史,後來巡按廣東,再升大理寺左少卿。可以說,在嘉靖四十四年之前,潘季馴就是個標準的法官。這樣的簡歷若是在朱慈烺手裡,絕不會讓他去治河。
可偏偏潘季馴還真的治出了效果。
朱慈烺不敢奢望自己手裡能再出一個潘季馴,仍舊還是想走專業方向培養的路數,提高河工素養,傳承潘季馴的治河理念和手段。
廖興在得知自己分到了開封府之後,就知道治河是個避不開的問題。他早早就讓人去買了《宸斷大工錄》、《兩河管見》、《河防一覽》、《留餘堂集》等等潘季馴編寫的書稿,做了十足準備。這回皇太子將春耕任務都推到了後面,等於額外減輕了他不小的負擔。
“豫西諸府仍舊是以編戶齊民、設立村學、丈量田土、引渠灌溉為主,儘量做到糧食自給。”朱慈烺道:“等過了春耕,各地首先要進行學政考核,在行政開銷上,學費開銷不能低於總開銷的百分之三十。”
現在的東宮系官員在廉潔上還是有保證的,只要將銀子花在正確的地方,肯定能夠看出效果。尤其是掃盲的最大的障礙已經被一件神奇的器物掃清,教育成果的收穫比之預計大大提前。
那件神器就是炭筆。
小小一支炭筆,每支成本不過七個制錢,卻能讓學生有足夠文字的寫字練習,加快文字掌握速度。朱慈烺只是接納了俗體字在辦公過程中的使用,加之炭筆的推廣,行政中間過程的效率就加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只有當材料確稿匯總之後,才會交給老秀才用毛筆以正體字謄抄歸檔,這樣就可以數百年地儲存下去。
……
“今日殿下安排得如此細緻,莫非是要回濟南了?”
會議結束之後,知府們退了出來,紛紛議論。這也是書吏們的習慣,真正的進士官卻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正事。
“聽說已經有三道聖旨急召了。”耳目靈通者道。
“也是,要過春節了。”
“嘿嘿,殿下原本今年就要大婚的,國變之後就沒顧上,這回肯定是要補上的。”
眾人聞言,紛紛發出“理當如此”和“總算如此”的讚歎。
……
朱慈烺率先離席,並不知道這些屬下正在議論自己的終身大事。在這個時代,臣議其君是十分不道德的,惟獨婚事和子嗣這兩樁私事例外。
因為這兩件事歸根到底還是一件事,那就是:國統。(未完待續。。)
三四七 馬蹄帶得淮河水(四)
大明許多優秀的政治家,或者說是官場老狐狸,在國統這個問題上都表現出了令人詫異的迂腐。
比如嘉靖時代的大禮議之爭。
嘉靖帝與楊廷和為首的文官們就到底誰是他宗法意義上的父親、該享受何等封號、能否進入太廟、以及廟謁和樂舞的規制……展開了長達十七年的鬥爭。最終,嘉靖帝以堅忍不拔和手段狠辣贏得了這場朝堂上的戰爭,為此也背上了“暴君”之名。
萬曆年間,萬曆帝寵愛鄭貴妃,在鄭貴妃的慫恿下想立鄭妃之子朱常洵,而不是長子朱常洛,由此引發了歷時二十九年的國本之爭。一直到發生梃擊案,福王就藩,方才落下帷幕。他不像祖父那樣心狠手辣,所以敗在了東林黨手中。國本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