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這回可別跑過頭了!”羅玉昆道。
這支川兵流民混合的隊伍完全沒有軍隊框架,羅玉昆與陳崇就是大家眼裡的大頭目,凡事一言可決。羅玉昆也想過將川兵裡的把總、都司分派到流民營中,把人管起來。然而流民營只能順風衝,一旦對方列陣對戰,必然是全營潰逃。這種賣隊友賣長官的事著實讓人牙癢,自然沒有川兵軍官願意去做這種差事。
總算現在也形成了一個穩定的平衡——流民跟著羅玉昆吃飯,羅玉昆也毫無心理壓力地讓他們去送死,可謂是亂世中的各得其所。(未完待續。。)
二零三 可恨年年壓金線(一)
董學禮原是寧夏花馬池副將,投降李自成之後隨軍呼叫。他這一千五百人也是三百家丁為主,雜以沿途招徠的無業之人。隨他一起的還有老闖營出身的招降使劉暴。二人從京師南下,適逢李建泰投降劉芳亮,大順軍佔據了保定府城,京畿之南徹底為順軍掌握。
保定是京畿南門,劉芳亮不敢擅自離守。誰都知道江南是個聚寶盆,他自然也想著能夠撈取一筆好處。若是最後能夠混個江南節度使,那就更好了。劉芳亮由此產生了一個高明的主意:主動擔負起董學禮部的軍糧轉運,命其輕車速進,前往江南招降。
董學禮不知劉芳亮的後手正是要扼住他的補給線,只以為大順軍與老明軍不同,營將之間和睦互助,樂呵呵地率部南下,徹底將後路交在了劉芳亮手裡。劉芳亮也的確盡心輸送軍糧,絕無懈怠。暗地裡,他卻派人給羅玉昆帶去一個口信。
這信使間道而行,只走最近的小路,終於及時到了羅玉昆大營。
“老子暈得很!劉芳亮來找老子算什麼事?”羅玉昆大聲叫道:“莫非他也要來打老子?”
“保定剛降,恐怕要肅清全府還要些工夫,劉芳亮未必能來得了。”陳崇道:“不管怎麼說,先見見那信使,說兩句話又不虧本。”
“這倒是!”羅玉昆大馬金刀往虎皮座椅上一靠,吩咐道:“去把那信使帶上來。”
不一時,這信使果然小步快走,一副恭謹的模樣過來,上前拜道:“拜見羅將軍。”
羅玉昆沿途打著大順的旗號走劉芳亮前面,劉芳亮自然知道有這麼一支偽順軍。不過羅玉昆只是騙財騙糧騙人。大順軍要的是城池土地,安置守官。劉芳亮雖然心中不爽,卻也不可能為了這麼一支“賊”兵窮追猛打。
而且既然人家肯打你闖營的旗號,也沒做什麼抹黑的事,說明還是明白人心向背的。只要能明白這個事理,為何不能化假為真。把這幾萬人編練成真闖營呢?當初闖營不過是三十六營中的一營,正是不斷吞併其他營頭,才有了今日的規模。服從強者,這也是各營普遍的生存守則。
“只要將軍願意歸順磁侯。以將軍的人馬,可以視同朱朝一鎮總兵,絕不會虧待將軍。”信使在“磁侯”上加重了語氣,正是要告訴羅玉昆,投降磁侯劉芳亮,與投降劉暴、董學禮。可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羅玉昆沉吟片刻,故作不解道:“這官職得大順給我封,投降磁侯與投降董將軍又有何分別?”
“呵呵呵,”信使笑道,“將軍有所不知。我大順固然是信任降將,一視同仁,但卻要給降將換個地方。董學禮原是在寧夏那苦寒之地,現在換了個南下江寧的差使。自然得意。將軍卻原本就在這青、兗之地,若是換到西北塞外。豈不是糟糕?若是能得磁侯賞識卻又不同了。磁侯是聖上的愛將,縱橫中原,守禦畿南咽喉之地,也是天下財富匯聚之處,只要能編入咱們左營,將軍說不定還能守著臨清那般好地方呢!”
陳崇黏著假鬍子。做親兵裝束侍立一旁,聽了心中暗暗不屑:還道真是興朝氣象,原來仍是流寇山頭的那一套罷了。
羅玉昆裝樣已經裝成了習慣,不漏絲毫馬腳,問道:“磁侯這麼照拂老子。想來是要讓老子給他做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那信使哈哈一笑:“爽快!”他臉上一板:“是這,磁侯想得個南征的差事,就是不好開口。”
誰不知道江南好?別說武將之間有個爭頭,就連文官都想在江南的問題上分一杯羹。
“那……”羅玉昆拖長了聲音。
“將軍現在還不是我大順的人,若是將那董學禮……”信使抬手比刀,在脖子上一橫,嘿嘿獰笑兩聲。
“老子暈得很……”羅玉昆故意裝作不明白的模樣:“你們都是大順軍,為啥子自己人坑自己人?”
只有南下的人馬覆滅了,才能引起北京的重視,才會給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