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摩薩!”
“你知道你滿口胡言亂語在說什麼?”科恩拉德怒道:“十二艘戰船!哈,那是我們在遠東的所有戰艦!你如果真想得到巴達維亞的支援,就該給我們送來可靠的報告!報告!而不是滿紙的臆想!”
艙門適時地被推開了。顯然外面的人已經聽夠了他們互相推卸責任的爭執。
一隊手持火銃的戰士先行進來,將科恩拉德和歐福瓦特驅趕到了可憐的威廉姆身邊。
現在這個角落徹底被填滿了。
兩位中國將軍走了進來,其中之一是荷蘭人的老朋友和老對手,鄭芝龍鄭一官。
“這位是復臺戰役總指揮蕭陌將軍。”鄭芝龍向三人介紹了蕭陌,然後與蕭陌相繼入座,只是他的位置略微有些偏。更像是個通事的位置。
蕭陌朝鄭芝龍點了點頭,道:“你們無視我朝照會,使我朝不得不興師動眾收復國土,應當進行賠償。”
鄭芝龍果然是蕭陌的翻譯,將這段簡潔明瞭的話翻了過去。
歐福瓦特正要說話,科恩拉德已經搶先起立道:“將軍,我不否認貴國的強大,但用這樣的手段並不是一件榮譽的事。而且你們應當清楚,聯省共和國的正規軍與西班牙人打了四十年的戰爭。並取得了勝利。這裡屯駐的只是冒險者、僱傭兵、商人、流氓……並不代表共和國的武裝力量和戰鬥能力!”
蕭陌聽完鄭芝龍漫長的翻譯,忍不住笑道:“他們什麼時候能來?”
科恩拉德的恫嚇被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擊得粉碎。
“我只是個商人,並不擅長軍事。不過我相信,如果共和國派出了正規軍,貴國也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傷亡。”歐福瓦特站了起來,將丟臉的科恩拉德掩護下去。
蕭陌滿座椅中,悠悠道:“戰場上的事,上了戰場自然知道。如果二位不能平復心境。恐怕會耽誤更多的時間。”
等鄭芝龍翻譯完,蕭陌看著兩位俘虜。道:“我朝所求很簡單:其一,所有在臺灣的荷蘭人必須放下武器,接受監管,包括熱蘭遮和北面的安東尼堡;其二,所有事務人員必須儘快,且毫無保留地與我朝官吏進行交接;其三。荷蘭人在臺灣的所有財產將被沒收,包括熱蘭遮城、安東尼堡,以及海面上的三艘帆船。其四,荷蘭人必須賠償我朝軍費五十萬兩,可以用等價商品或者白銀支付。”
“你們這是敲詐!”科恩拉德聽完翻譯。大聲抗議道。
“本將與爾等所言,皆是通告,並非談判。”蕭陌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配劍:“崇禎二十二年元旦之前必須償清,否則將會課以百分之五的利息。三位好自為之。”
說罷,蕭陌起身朝鄭芝龍點了點頭,先行出去。
鄭芝龍目送蕭陌離去,將蕭陌的最後通告翻譯過去,又道:“大明是信義之國,科恩拉德先生,你所帶來的貨物我們已經照價付款了,這代表了我們的誠意,希望你回去之後敦促總督將軍做出理智的選擇。”
科恩拉德只是怨恨自己為何會被捲入這場不名譽的事件中。這下非但不存在福爾摩薩長官的職位,自己的前途也算是徹底毀了,恐怕只能收拾財產回荷蘭了。想到這裡,科恩拉德更加痛苦,因為自己的財產之中有極大一部分都屬於妻子。
“歐福瓦特先生,”鄭芝龍轉向這個只在書信中有過交往的荷蘭人,“大明的承諾仍舊有效,也感謝你之前對大明的友善。我們會保護你的私人財產,當然,僅限於你的合法收入。”
科恩拉德質疑地望向歐福瓦特,想看出他與中國人之間的秘密勾當。事實上,他已經在腦中幻想這些秘密協議,以此作為自己在巴達維亞評議會上的陳詞。
歐福瓦特很想撇清自己,但他很清楚自己面臨的窘況。如果拒絕中國人保護,他勢必會被巴達維亞的老爺們扔進牢裡,度過餘生。這點並非沒有先例,公司為了保住自己的商業利益,曾將被免職的福爾摩薩長官移交給日本人監禁。
對,就是那個倒黴的彼得?奴易茲,歐福瓦特想起了那位長官的名字,並不願步他後塵。
鄭芝龍出去之後,歐福瓦特沒有給科恩拉德機會,緊跟著大明計程車兵離開了艙室。
科恩拉德充滿惡意地在心中詛咒了歐福瓦特一番,只能無可奈何地癱坐在椅子上,等待被遣返巴達維亞。
——我該怎麼辦?是不是所有人都把我忘了?
威廉姆?梵高仍舊縮在艙室的一角,渾身上下除了眼珠以外不敢有絲毫動作。
……
“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