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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部分

呂大器撫須頜首,正要道乏,只聽外面家人道:“老爺,有京中來信。”

呂大器一奇,都:“京中?取來我看。”

家人送上來信,躬身侍立,等他吩咐。

呂大器翻看了信封,見上面不著一字,卻也心中有數。因為這等高麗紙絕不便宜,用來做信封這等奢侈事,也只有內閣做得出來。他在甘肅當巡撫、在湖廣做總督時,每每收到內閣的信件,若是不用留存的,便將信封拆了,背面還可以當便籤用。

內閣之中與自己交好的只有吳���喟刖褪撬�屠吹乃叫擰�

取出信紙之後,呂大器抖開一看,上面只有兩句古詩:汝鬧力不足,彼靜智有餘。

除這十字之外,再無落款。

“送信人呢?”呂大器懷疑別有口信,又問道。

家人答曰:“那人送了信,腳也不停便走了。”

呂大器眉頭緊皺,暗道:這多半就是吳��屠吹模�勺旨H淳�皇撬�摹J橇磧興�耍炕故俏飧罄喜輝嘎淙稅馴��

呂大器又將心思放在了這十個字上。他是崇禎元年的進士,尤精蜀學,但這十個字看來看去卻都只有一個意思:你這樣鬧是徒然的,人家那邊安安靜靜卻是智算有餘。

這是規勸自己偃旗息鼓的意思麼?

有一個剎那,呂大器自己也有些動搖。無論寄信人是誰,但這個立場絕對是息事寧人。或許自己真的不該太過招搖,不管怎麼看,皇太子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顯然有些弔詭。

“你們找些藐山先生的學生。讓他們去勸藐山先生出山。”呂大器對弟子們指示道:“還有,今年朝廷要開定國恩科,現在已經二月初了,你們要赴京趕考的也該早些動身。”

“老師,如今女丁科出身都能授官,即便考中了狀元也不過一個修撰。還有何必要趕考!”有人怨氣深深道。

呂大器輕輕一拍桌子:“荒唐!女丁科只是國家救時之策,焉能持久?日後必然頹廢!若是不信,有國初國子監為證!”

國初時,太祖高皇帝覺得官吏若是隻選詞臣,勢必軟弱不通庶務,最終導致兩宋覆滅。故而他將希望放在國子監上,對監生要求極嚴。

入監的監生果然如同入了監獄,非但人身自由被剝奪,平日小考考不好還要挨板子。若是學習態度太差,還有被斬首示眾之虞。

非但嚴進嚴出,而且國子監有歷事、出職制度,使監生在正式任官之前對政府運作已經瞭解。故而國初時,不論風憲諫垣,還是藩臺府縣,都是監生唾手可得的職務。直到景泰年間開了“例監”,許多富人捐足了錢就能入監讀書。以至於國子監監生的含金量急劇下跌,最終被進士科取代。

呂大器以進士科取代國子監來說事。顯然是因為成見,沒將國子監當做國家人才儲備的正途。不過這一干學生卻也聽得進去,在他們看來,國子監的確只是個進修讀書的地方,想以監生身份入仕,實在太沒追求了。

呂大器這邊佈置好了。就輪到張慎言張藐山先生頭痛了。

……

“老爺,他們還是不肯散去。”家人焦慮地到了後院,見到躺在軟榻上的張慎言。

張慎言呻吟一聲,醒轉過來。原來年紀大了,神氣衰弱。剛躺下去竟就睡著了。

“還沒走?”張慎言在家人的扶持下撐起身子:“什麼時候了?”

“剛過戌時正。”

“就說我歇下了,讓他們早些散了吧。”張慎言下了軟榻,補了一句:“茶水果點一律不給。當我年紀大些就好欺負麼?怎麼不求錢牧齋去。”

……

報紙上鬧得沸沸騰騰,錢謙益那裡自然不會沒有訊息。他在家鄉的聲望也不是吹出來的,早就有人來請他出山扛旗了。

只是他一沒有官身,二又在野隱居,自覺說話不夠敞亮,所以一直憋著。等他發現南京百官一個比一個猥瑣,只敢在報紙上嚷嚷,卻沒一個敢真刀真槍跟逆儲對戰的,頓時豪氣大起,鏗鏘道:“雖千萬人,吾往矣!我輩讀聖賢書,焉能坐視!”

於是錢謙益連夜寫了一篇文字激昂的奏疏,從反對皇太子監國到皇太子監國之後的種種不良做法,看得旁人熱血沸騰,交口稱讚:“不愧天下文宗!”

……

“高弘圖、張慎言、呂大器……這些君子真是一個比一個老奸巨猾啊,竟然欺負一個弱智!”朱慈烺等了半日,發現竟然是錢謙益跳出來當這個“衝頭”,何其鬱悶。

錢謙益名聲極大,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