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焚化。只有戰鬥過程中的敵軍屍體可以就地焚燬,但也要儘可能地保留資料。
再者,五千首級是什麼概念?
民間所謂一個腦袋八斤半,姑且以此計算,五千首級就要四萬貳仟伍佰斤。如果用載重五百斤的太平車運輸,需要動用八十五輛大車。每車用四匹馱馬拉,就是三百四十匹馬。
即便在萬曆、隆慶時代,近百輛車在官道上趕路也是一樁極其轟動的事,何況如今正在作戰的亂世。
所謂的土城就是天津城到港口處修建的子城,從此處到清軍的豐臺地區,官道足足有三百里,民間土路能近一些,卻也有二百里。如此巨大的運輸量,從初四日處斬俘虜,十四晚間完成堆砌,中間只有十天的時間用來運輸。
在運力不足的今日,每匹馬的使用都登入在冊,上哪裡去找這麼多挽馬?
最緊要的是還得穿過清軍防線,這一路的哨馬、伏路,難道都是睜眼瞎?
莫非真有神仙幫忙?
裴宣是個不信神佛的人,此時細細想來也是覺得充滿了詭異。
——我何必去想那些事!這案子重點就是擅自殺俘!
裴宣直了直身子,開始換了個角度詢問茅適。他不相信一個上校營官有能耐做出如此之大的手筆,加上曹寧突兀的出現之後,茅適下令殺俘。這其中若說第二師師部真不知情,傻子都不信!他現在就是要將蕭東樓和曹寧抓出來,此二人辜負皇太子信任,踐踏軍法尊嚴,罪不容赦!
……
“殿下,這都是末將的軍令。”蕭東樓和曹寧在朱慈烺面前站得筆直,目光平視,眼中反射著火光的跳躍。
朱慈烺是在二十二日傍晚才趕到天津的,此刻剛吃完晚飯,立刻召見了蕭東樓和曹寧。他在路上得聞“京觀”奇蹟,並不十分相信。要麼是東虜那邊誇大其詞,要不就是自己這邊的密探輕信了謠言。
五千首級,運送二三百里,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更別提還要穿越火線了。如果這事真的發生了,那自己就該懷疑一下:到底這個人生是一部紀實傳記還是一部玄幻小說。
“你是說殺俘?”朱慈烺並無半點驚訝:就算是茅適擅自殺俘,以蕭東樓的豪俠性格也肯定會跳出來為他背黑鍋。
“殺俘,京觀,都是末將的密令。”蕭東樓道。
“京觀?五千首級的京觀?”朱慈烺的聲音裡有了點笑意:“你若說是戲法,我還能信。”
蕭東樓摸了摸自己的獨眼和刀疤,笑道:“是,瞞不過殿下法眼。其實那裡頭基本都是假的。”
朱慈烺挑了挑眉毛,望向曹寧:“軍師的主意吧?”
曹寧連忙賠笑道:“其實也是真真假假。殿下,這裡頭有些故事,還得從土城之戰說起。而且某些細節與呈上去的報告恐怕有些許小小的出入,還請殿下恕罪。”
“如果只是‘些許小小的出入’,我還可以考慮一下。”朱慈烺隨手一指:“坐吧。”
蕭東樓道了聲“遵命”便坐下了。曹寧卻還站著,報告道:“殿下,此戰是我師、錦衣衛、特偵營聯合起來一次大會戰。為了保密,戰術計劃沒有落於文字,並不存在於任何檔案。”
按照報告,土城之戰是一次普通的夜襲戰。東虜以五千精兵突然襲擊土城,一度破城而入,最終被英勇的第二師第一營官兵包圍聚殲。
原來其中還別有故事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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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七 但得飽掠速颺去(三)
曹寧見皇太子表情沉著,又聽殿下直言自己不信那五千首級的事,已經定下心來。
他略清了清喉嚨,開始講述道:“我師發現東虜近來攻打得不甚用心,擔心東虜是要逃走。”
朱慈烺點了點頭。東虜如果要逃,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一方面天寒地凍,明軍未必就敢追出關去。另一方面是乘著冬天回去,春天可以讓劫掠來的包衣開墾耕種,正好不耽誤農時。加上從關內運出去的糧食,還能過個肥年。
自問若是自己處在東虜的立場上,眼看攻守不利,肯定也是趁著現在就走。
“所以職部就在思量,該如何將東虜留下。”曹寧道:“正好這時候軍情司送來了一份東虜內部的情報,職部思量著,咱們在東虜軍中肯定有人。”
這種事瞞不過聰明人,但絕不能大加宣揚。朱慈烺不置可否,只是靜靜看著曹寧,讓他繼續往下說。
曹寧試探性道:“而且那人地位還很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