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過謙了。”
蘭清漓走向窗前琴案,略一沉吟,便伸指向琴上撫去。
這一回曲調柔和,音韻悠長,聽來滿是依戀惆悵,彈的是詩人李白的《春夜洛城聞笛》。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彈奏半晌後,琴音戛然而止。蘭清漓似是心有感悟,怔看琴案半晌,才站起身對著兩人彎腰一福。
莫非不住點頭微笑,讚道:“好,很好。”
他雖然並不愛好琴藝,但這曲調悠揚柔和,卻是聽得出來的。
賀亭章也跟著點頭,注視蘭清漓道:“蘭姑娘琴技嫻熟,寓情入曲,難得的是那一番好友思念之情全都體現了出來。”
蘭清漓回視賀亭章,微笑道:“先生精通詩詞樂曲,倒是清漓獻醜了。這一曲《洛城聞笛》清漓自幼便熟記於心,最喜愛那一番真摯友情,屢屢為其所感。”
賀亭章手中摺扇輕搖,緩緩點頭道:“不錯,摯友之情,果真感人。”
莫非在旁聽得有趣,忍不住笑道:“怎麼,兩位卻在本王面前談論起友情來?難道是要結個忘年交嗎?”
蘭清漓看他一眼,微微笑道:“王爺,清漓只是後輩,怎能與賀先生結交為友。”
她這一笑間略有嗔意,卻有股難得的風韻。
莫非看著她眼底一黯,微笑道:“結交友人重在才技,年紀小些又有什麼關係?”他目光閃爍,一種情熱味道頓時在書齋裡溢散了開來。
賀亭章見狀,立時識相地站起身,躬身笑道:“王爺、蘭姑娘,能不能為友這個問題,待亭章下回入府再與兩位細細詳談吧,如今亭章有事,卻要先行告辭了。”
“好,賀先生請,本王不送了。”莫非站起身,也禁不住點頭而笑。
待賀亭章走出書房,莫非雙眉一挑看向蘭清漓,眯眼笑道:“好個清漓,與他人談琴論友,卻與本王這般冷淡嗎?”
他狹長眼眸裡滿是親暱笑意,與話語中不滿卻是半點也不相合。
蘭清漓臉紅低頭,道:“清漓怎敢。”
莫非不由展開雙臂將她緊緊擁住,低笑道:“你不敢?嗯,休息了這一整日,你的身子可好些了沒有?好了的話,那便證明給本王看吧!”
證明什麼?
當然是證明不敢冷淡他了!
至於怎麼證明……
“王爺!天色還早呢……”蘭清漓面色愈加紅燙,幾乎要燃燒起來。
昨晚的狂熱與交纏,以及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記還未淡去,實在讓她不能承受。
“天色早怎麼了?誰規定要入夜才可以要的?”挑眉一笑,莫非已俯首吻了下去。
雖然夕陽未落,雖然天色尚早,但只要明夜王歡喜,誰人敢有半點意見?
豔豔餘暉中,喘息交融,旖旎一室。
第10章(2)
上京城中,流言傳播向來快速。
不消數日光景,明夜王將紫衫賜予一平民少女,並深加寵愛的傳言已是蔓延甚廣。
微微含笑,蘭清漓站在明夜王府後園裡,一筆一畫練著字,心頭一片寧和。
李寒站在他身後數步,靜靜侍立。
“蘭姑娘,你已寫了大半日,可要休息進食?”看著身形纖瘦的蘭清漓不肯停手,李寒皺眉開口。
“謝謝李大哥,我現在不餓。”蘭清漓笑一笑,搖頭回答。現在的她很開心也很滿足,一點也不覺得累和餓。
“蘭姑娘,你今天已經寫夠了。若再這樣,王爺回府定會責怪我們侍候不力。”怕她餓出病來,李寒的眉頭不由皺得更深。
“放心吧,要怪只會怪清漓,王爺斷不會怪到李大人。”俏皮地做個鬼臉,蘭清漓手下仍是不停。
“不錯,要怪也只怪你這妖女而已!”
未待李寒回答,一句清脆又惡意的話語自旁邊傳了過來。
斜陽下,兩道人影慢慢走近。
當先的是文月紗,一身銀紅色絹絲長裙,看上去華貴又嬌美。後面跟著的卻是舒夜王莫彥,滿臉冷意與殺意,雙眼盯著蘭清漓眨也不眨。
“十四王爺、文小姐!”李寒大驚轉身,連忙彎腰施禮。
他方才只顧著蘭清漓,竟是半點也沒察覺到有人靠近,這對練武之人來說簡直是致命的錯誤。
“清漓見過十四王爺、文小姐。”驚訝轉過身,微微一福,蘭清漓不由得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