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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後頭青松瞧著日頭老高了,快走了幾步,舉著袖子替薛蟠遮著太陽。

這條街上與薛蟠家裡離得不遠,街上兩側擺著不少攤子。薛蟠在一處小攤前停住腳步,順手拿起了一隻蛐蛐罐兒,笑道:“這個有意思。”

小販不過三十來歲,兩手粗糙,笑道:“大爺好眼力,我這裡的蛐蛐罐兒都是澄漿泥燒的,您瞧瞧這口兒這膛兒,可著金陵城找去,再找不出這麼齊整的了。大爺拿幾個玩兒去?”

薛蟠掂了掂手裡的罐子,“東西還成,就是新了點兒,養不出好蛐蛐兒。有沒有陳年的?”

“哎呦大爺,您是行家。按說吧,年頭兒越多的罐子越是值錢,要是誰手裡有個百年的老罐兒,那可就是寶貝了。只是咱這小攤子上可難找了。這麼著,您要是看得上眼,小的把水槽兒過籠都給您配齊瞭如何?大爺要是信得過,小的還能替大爺尋幾隻好的來養著。”

張添錦探著腦袋看了看,詫異道:“蟠哥兒,你啥時候好上這個了?”

薛蟠垂著眼皮不說話,耳朵卻是往後頭使勁兒的支楞著。眼角餘光瞥了瞥青松,青松朝他眨眼。

拋下了手裡的罐子,薛蟠笑道:“行,你跟我家青兒要錢罷。”

說罷,又往前一個攤子去看。

青松從錢袋子裡掏出幾枚銅子兒扔到攤上,隨後拿起一個罐子往前追著。

一個攤子一個攤子地逛了過去,張添錦跟在後頭哀叫,“蟠哥兒,差不多就行了罷?時候不早了,咱找個地兒哥哥請你喝酒?”

正說著,有幾個人從他們身後擠過去,咧咧歪歪,哼哼唧唧地走著。

張添錦被稍稍蹭了一下,眉頭登時就皺了起來。他身上穿著的是上好的緅紗長衫,那幾位呢,身上的短打扮,衣裳油膩膩,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遠遠地聞著,就一股子怪味兒。

那幾人猶自未覺,嘻嘻哈哈地說著。

“那小娘們兒長得真夠勁兒,嘖嘖,不是我說,比錦香院裡頭的頭牌兒,怕也差不離多少。”

“哎,少見多怪了罷?你以為那小娘皮是什麼良家出身呢?我聽說啊,就是個暗門子!”

另幾個忙問端的,那人停了腳,哈哈笑著,極是猥瑣。指著後邊兒清榮街的方向,“你們沒聽說過?那小宅子每天關著門,瞧著門戶嚴實,其實啊,老有男人進出!”

張添錦正是少年,平素又好玩兒,不由得豎了耳朵去聽。誰知道越聽越是光火,忍不住便要擄袖子過去。

薛蟠一把拉住了他,瞅著那幾個人走遠了,才壓低聲音道:“這裡不得說話,走。”

張添錦臉色陰沉,跟著薛蟠來到了薛家酒樓。薛蟠扯著他上了二樓,按在椅子上,“哥啊,你要幹嘛?”

“你沒聽那幾個雜碎混沁些什麼?”張添錦臉色紅漲,“說什麼暗門子,還是……還是你六叔養著的外室!”

薛蟠翻翻白眼,“那是你姑父!”

二人對著看了半晌,張添錦倏然起身,“我回去跟我爹說去!”

張家人護短,三輩子裡頭就薛張氏那麼一個姑奶奶,長輩平輩晚輩,對薛張氏那都是有疼有寵有敬著。張添錦脾氣說不上好,跟薛蟠面前伏低做小那是有所求,可大街上隨便兒來個人就讓他聽說了平時看著雖然有些酸腐可還算是斯文的姑父養了外室,還是個暗門子出身的,怎麼能夠不怒?火氣沖天了都!

薛蟠見他一股風似的帶著人往樓下走,趴在窗戶上叫道:“哎,你不吃飯啦?”

“氣飽了!”張添錦氣是氣著,好歹還算知道這事兒別說自己,就是老爹出面兒也不能管著。他相信自己的好姑媽對這個事兒一無所知,知道了,不打爛了姑父的腿!

薛蟠瞧著他的身影越跑越遠,摸摸鼻子,招手叫青松進來。

“那幾個人呢?”

青松神神秘秘地一笑,“大爺放心,都是街面兒上混的,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薛蟠滿意了,重新坐好了,吩咐夥計小六兒:“叫老張親自下廚,給我弄個龍井蝦仁,芙蓉蒸蛋,蟹粉獅子頭,水晶餚肉,再來一碗紅燒的,配個什麼湯上來。”

小六兒:“大爺,您不要點兒青菜啊?這些肉的怕吃著膩呢。”

薛蟠豪爽揮手,“爺就愛吃肉!”

第二天一早,薛蟠才起來洗漱了,頭髮還沒梳好,就聽外頭老婆子進來回道:“太太請大爺過去呢。後廊上五奶奶六奶奶來了。”

呦,還帶著五堂叔薛語的媳婦?

薛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