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說哪裡不一樣,那就是更黑瘦點,從而顯得那雙眼睛更加亮光閃閃。
發現她扭頭後,他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朝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副雪白的牙齒,但這會兒看起來,卻更像是白森森的獸牙。
歐也妮驚駭太過,睜大眼睛忽地站了起來,正要開口說話,他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即拉住她的手,強行扯她閃入了近旁的一個小祈禱間。
“葛朗臺小姐,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他望著她繼續笑。
祈禱間有點暗,但他眼睛卻依舊亮晶晶的,彷彿有細碎鑽石在閃動一樣。
歐也妮盯著他。雖然一語不發,但從她皺起來的眉頭,緊緊抿住的唇,也不難看出她此刻的內心情緒——對方彷彿正是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漸漸收起笑,改為認真的神情,低聲說道:“突然看到我出現,嚇到您了吧?”
歐也妮依舊冷冷盯著他,忽然問:“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菲利普沒有馬上回答,似乎在斟酌是否應該據實相告的時候,歐也妮已經冷冷一笑,“我明白了。神甫是你們的人。”
菲利普抬了抬眉。
“是的,神甫從前曾是最早追隨皇帝的老近衛軍一員,追隨皇帝參加過第一次義大利戰役和隨後的馬倫哥戰役。在奧斯特利茨戰役中腿部受傷,這才退役。至今仍對皇帝忠心耿耿。”
歐也妮哼了聲,“不必解釋了。我對這些沒興趣。我還有事,失陪。希望你不要再跟我說話,我不記得自己認識過你。”她轉身要開門出去的時候,他已經比她動作更快地閃到了她的身前,一下擋住了她通往門口的去路。
“你想幹什麼?快給我讓開!”歐也妮壓低聲,口氣充滿了威脅,“你信不信,你要是不讓開,我現在就喊人了。波旁警察隔著窗戶就在街道上巡邏。”
“小姐,懇請您聽我說完……”
“快來人——這裡有——”
歐也妮忽然扭頭,衝著窗戶的方向大聲叫喊,剛嚷了半句,一隻手飛快伸了過來,用力捂住了她的嘴。
“小姐!”他把她拖到角落,緊緊地桎梏著她,語氣裡彷彿已經帶出了幾分威脅,低頭湊到她耳邊說道,“你最好不要這麼不聽話。你也知道,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歐也妮一語不發,張嘴狠狠咬了下去,被咬住中指的人疼得厲害,不得不鬆開來,皺眉甩著手,嘴裡發出輕微的嘶嘶聲。
“去年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死在野地裡了!現在居然還敢嚇唬我。你當我不知道?再借你十個膽,你也不敢在這裡對我不利!除非你們自己想找死!”
歐也妮嫌惡地用手背擦了擦剛才被他那隻手捂過的嘴唇,惡狠狠地說道。
菲利普望著她,露出一絲無可奈何般的苦笑神情。
“好吧——”
他把自己那隻剛才沾上了點她口水的手指湊到褲子上擦擦乾,隨即用一種帶了點乞求般的語氣低聲說道,“是我錯了,我向您認錯。但是我懇求您,請您先聽我說完話好嗎?”
☆、第24章 最壞和最好的結果
“倘若你是打算再次把我捲入你的麻煩裡;那麼請你立刻打消這種念頭,”歐也妮說,“我對現狀感到非常滿意;我不想發生任何改變。所以,請你離我遠一點。”
“現狀?”
菲利普輕輕重複了一遍這個從她嘴裡說出的詞語。
“葛朗臺小姐,我知道目前這種情況下;我原本該做的;應該是對您卑躬屈膝地討好。因為從前您不但有恩於我,而且正如您所想的那樣;現在我也確實有求於您。但是聽到您剛才的話後,我還是忍不住想問您一句,您覺得滿意的所謂‘現狀’;是指您自己已經擁有的身邊的一切,還是法蘭西這片土地上正在發生的一切?”
“兩者皆是。”歐也妮神情冷淡,“我對我的生活十分滿意。至於這個國家,抱歉,我不是政治參與者,也不是憂國憂民的賢人。在我看來,保持現狀,遠離戰爭,就是對生活在法蘭西這片土地上的人的最大福音。”
菲利普的唇邊飛快掠過一絲極易難以察覺的笑意,彷彿還帶了點嘲諷。
“葛朗臺小姐,我非常理解您現在所懷的善良願望。但是,在這樣一個民眾曾經砍掉國王腦袋的國度裡,您不會天真到認為革命就會就此結束了吧?就在剛才,您應該已經聽說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是的,那是真的。所以您自然知道我的立場。這麼說吧,即便接下來沒有因為皇帝再次歸來而引發出的一場巨大變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