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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立刻就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一陣風捲殘雲之後,足夠歐也妮吃兩天的麵包和兔肉很快就消失了。

他嚥下嘴裡的最後一口食物後,露出被噎住的難受表情,向歐也妮投來求救的目光。歐也妮皺了皺眉,拿出自己白天喝剩下的半瓶果子酒,放到了他面前。

這種她自己家釀出來的酒,甜甜的,度數很低,她一直非常喜歡。

菲利普·拉納感激地看她一眼,幾乎不用停頓地仰著脖把果子酒一口氣喝光,最後放下酒瓶,靠在椅子上,終於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呃——”他打了個嗝,看向歐也妮,終於記起來應該感謝一下她的慷慨和大方,“非常感謝您,小姐。”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起來終於精神了不少,一張臉也恢復了點血色。

歐也妮嗯哼一聲,朝他剛才爬進來的窗戶呶了呶嘴,似笑非笑地道:“您可以走了。”

菲利普以手撐著桌子,慢慢地站起來後,目光落到放在桌上的那柄已經剛才已經被歐也妮順道擦乾血跡的匕首,想了想,彷彿下定決心地說道:“小姐,現在我身無長物,沒什麼可以用來報答您。但我可以把這個留下放您這裡。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倘若我以後不再回來,那就表示我死了,您把它當做我用作答謝您的禮物,畢竟,它還算值幾個錢。倘若我有命能夠回來,到時我再贖回它……”

歐也妮不是瞎子,老早就看見了。撇去匕首本身的價值不說,光鞘上花紋繁複的純金金邊和鑲嵌著的寶石就價值不菲。

這個人此刻說的這番話,原本也算不上有什麼不妥當。但是,他的這段話,卻讓她忽然想起自己前世裡的那番相似遭遇:不諳世事的她把自己能拿得出的所有黃金和真摯感情都毫無保留地獻給來自巴黎的公子哥兒,他感激涕零地接受了,臨行前,為了表達對自己的感恩之情,他留下了被他視為無價之寶的藏有他父母肖像的鑲金日用盒做信物,許諾日後他一定會親自回來取。而結果,在漫長的等待之後,她耗盡青春,等來的卻不過是封措辭客氣的絕交信和請她把盒子寄回給他的委婉請求。

菲利普·拉納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就看向面前的這位小姐,卻敏感地捕捉到她眼睛裡忽然流露出來的一種彷彿帶了點傷感的東西。這讓他覺得奇怪——從中午偶遇開始,她就給他留下一個印象,撇去外貌和女性的身體特徵,她就是個完全不像女人的女人。這會兒她卻這樣,不禁讓他感到困惑。

躊躇了下,他決定要再重複一遍時,卻發現她已經變了神色——剛才的那種傷感消失不見,快得幾乎讓他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厭惡和鄙視——但這讓他更加不解。

“呃,小姐——”他覺得她應該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所以決定再解釋一下,“我的意思是說……”

“帶著你的東西立刻滾蛋,”歐也妮冷漠地盯著他,徹底恢復成中午在草垛堆旁他們初見時的樣子,“我可以最後再給您指下路,這裡出去,往東是巴黎,往西是大海,往南是南特,往北是英國。您要去哪就去哪,以後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菲利普·拉納實在有點想不明白,自己剛才那番話到底哪裡說錯了,以致於把她得罪得這麼厲害,明明前一秒,她雖然也是在叫自己走,但若是自己沒聽錯的話,她的語氣裡還是帶了點彷彿可以通融的玩笑意味的。

他愣了片刻後,低頭默默收起自己的匕首。

“抱歉,如果我的話讓您覺得不舒服……請您儘快忘掉。那麼我走了,再見,小姐。”

他低聲說完,最後看她一眼,轉身往窗戶走去。

歐也妮冷眼看著他輕輕推開窗戶,探身出去確定四周沒情況後,用略微僵硬的動作翻身爬了出去。落地聲響起時,隨之又傳來幾聲輕微的嘶嘶吃痛聲,但很快就消失了——應該是這位先生下去時忘了窗外的玫瑰,又被帶刺的枝條給扎到了。

終於,所有聲音都沒了。世界安靜一片。片刻後,歐也妮長長吁出一口氣。她來到窗邊,沒再看出去,只抬手關了窗戶,閂上閂後,徑直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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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上,替老爺小姐準備早飯的佃農妻子發現窗戶開了一半,昨夜高高掛在廚房天花板上的食物籃竟跌落在地,裡頭的食物也不翼而飛,氣得一直不停罵著饞嘴野貓,又膽戰心驚地請求老爺寬恕自己因為疏忽而造成的損失。

“廚房窗戶一直關不牢,隨便什麼頂一頂,即便風吹兩下,它說不定自己也就開了。該死的貓一定是這樣鑽進來的!上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