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針線做得極好的,不如你幫我補好吧?”
玉翟有些不自在地道:“這有什麼?你回了李家,隨便打發個人把衣裳送來就好了。”
柳璋卻道:“難不成要我穿成這樣回李家去?何必麻煩,不如你現在就替我補了吧?我上回見你的時候,記得你是隨身帶著針線包的。”
“現在?”玉翟有些吃驚,“你帶了衣裳替換麼?”
“沒有啊,你就這樣替我縫吧。”柳璋大咧咧地把手臂伸到玉翟面前,後者紅了臉:“活人身上是不能動針線的……”柳璋毫不在乎:“沒事兒,你只管縫。這荒郊野外的,只能權宜行事了。”
玉翟猶豫了一下,慢慢吞吞地取了針線包出來,看了柳璋一眼,見他堅持,便咬咬牙,挑了合適的線出來穿好針,麻利地替他縫起來。
她心跳得飛快,柳璋就站在她身前,離她那麼的近,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衣裳燻的淡淡梅香。“這種梅香餅的味道是七八年前時興過的。”她想,“沒想到如今還有人在用,難道他還記得當年在梅嶺上初遇的情形?”
柳璋看著她飛針走線,仔細打量她的穿戴和舉止,心裡想的卻是:“奇怪,她明明只是比尋常村姑打扮得略整齊乾淨些,怎麼我就覺得她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閨秀的款兒呢?她妹妹倒沒給人這種感覺。”
不遠處的李紹光回頭看著這個情形,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林子深處,明鸞已經循聲找到了崔柏泉:“怎麼樣?各處都通知到了嗎?”
“已經知會過了。”崔柏泉有些疑惑地看著她身前的塵土,“大家都說會警醒著,不叫他們發現。你這是怎麼了?剛才我好象聽到有人尖叫,難不成是你摔了跤?”
“哪兒呀,是我二姐姐摔了。”明鸞拍了拍衣裙上的塵,“有驚無險,也算難為她了,我看是那個柳璋故意嚇人,才害得她摔跤的。我藉口取水脫的身,你這兒有沒有水?借我假裝一下。”
崔柏泉隨手就將剩水的竹筒從腰上摘下來,正要遞給她,忽然想起什麼,便想收回手,明鸞一臉奇怪,伸手將竹筒奪了過來:“你幹嘛呀?”開啟蓋子,卻聞得一陣青草味,湊過去仔細一聞,倒有幾分驚喜:“這不是青草茶嗎?去年我給你的方子,叫你學會煮,夏天多喝點就不怕中暑了,你總是嫌麻煩,每次都要喝我的,什麼時候學會了?”
崔柏泉有些不自在地扭開頭:“隨便煮的,你三天兩頭地囉嗦,我也嫌煩。”
明鸞倒了半杯喝了兩口,咂巴咂巴嘴:“你又哄我了,你煮得不錯啊,藥草的澀味完全沒有了,只剩下清香,比我煮的強,你是怎麼弄的?教教我吧?”
崔柏泉一把搶回竹筒,蓋好蓋子:“都說是隨便煮的了,你問那麼多做什麼?”抬腳就要走。
明鸞連忙叫住他:“我二姐摔了跤,我看她未必能繼續待在山上採脂,可要是送她回家,就耽誤了時間,一會兒我陪她到你的屋子去歇歇腳行不?”
崔柏泉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道:“不行。我那地兒簡陋得很,不敢招待你們家的大小姐你也別想瞞著我把人送去,當心老黑把她當成賊來咬”說罷真的走了。
明鸞撇撇嘴:“小氣,不去就不去。”屋主不答應,她是不會先斬後奏的,想想玉翟也沒受什麼傷,送回二伯父身邊待著應該不成問題吧?
她轉身返回玉翟等人處,正好看見後者縫好了柳璋的袖子,兩人之間的氣氛比先前緩和許多,柳璋跟玉翟說話,玉翟也不再揹著身不肯正眼瞧人了,只是看到明鸞走過去,玉翟便立刻住了嘴。
“剛才在幹什麼呢?”明鸞有些好奇地問。
“沒什麼。”玉翟神色間透著心虛,“他方才救我的時候,掛破了袖口,我替他補了補。”
明鸞吃了一驚:“你就在他身上補?”
柳璋笑道:“沒事沒事,我不忌諱那些東西。”
明鸞同樣沒有這方面的忌諱,她只是有些意外,沒想到玉翟居然肯搭理柳璋,不過想想,方才出了那麼一次小意外,柳璋也算是對玉翟有救助之恩,他有所求,玉翟自然不好回絕的。
李紹光笑著走過來:“我聽說你取水去了,你這傻丫頭,想要喝水,怎麼不找我?我上山踏青,總不會不帶茶水。”
明鸞乾笑:“是我疏忽了,也活該我倒黴,本來打了一點水的,結果路上摔了一跤,水都灑了。”
“灑了就灑了吧。你們也該回家去了。”李紹光仿若無意地掃了柳璋一眼,“這裡是荒山野外,遇到我們倒沒什麼,萬一遇到些不三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