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園木木地點了點頭,接著又驚惶地搖起頭來。
袁氏笑道:“別怕,這屋裡都是信得過的自己人,她們不會說出去的。”又解釋說:“皇上聽了夫人的話,十分震驚,也很是不愉,可夫人到底是長輩,又對皇上有大恩,皇上仁孝,不好說她什麼,但過後卻找上了侯爺。侯爺也是怕了,可夫人是他正室妻子,無論夫人做了什麼,侯爺都是擺脫不了干係的。夫人在宮裡說了些不合規矩的話,要是傳了出去,叫侯爺如何做人呢?因此才想了這個笨辦法。皇上不會再召夫人進宮去了,夫人只需要在家中安心養病,也別見人,對大家都好。你既是夫人身邊得用之人,今後可得好生照顧她,有什麼需要的,只管來跟我說,夫人有什麼事,也只管告訴我,可聽明白了?”
翠園緩緩反應過來,明白這是要軟禁沈氏了,但究竟是袁氏自作主張,還是安國侯章敬的意思,她不知道,就連袁氏說的皇上生氣的話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不過沈氏方才確實有過許多不敬之語,難保她在宮中也說了類似的話,那就怪不得皇上生氣了。但如果沈氏真的從此被軟禁在院中,別說權勢了,只怕連嫡妻的體面都要失去,那她這個大丫頭怎麼辦?豈不是要陪著沈氏一起倒黴?翠園開始考慮,大姑娘元鳳知不知道這件事?沈氏再不靠譜,也是她生母,也許她會願意為生母爭取一點福利?至少,要把她自個兒給掙出去。
只是翠園才動了念頭,那邊廂袁氏已淡淡地開口:“大爺要讀書,預備明年的恩科,大姑娘正學習管家,過上一年半載也要出嫁了,家裡的瑣事就不必再打攪他們,你有事只管來找我。對了,我已叫人打聽了你父母兄弟的下落,正叫人想法子把他們一併接來,就讓他們在莊子上做事吧。你只管安心照看夫人,不用掛念家裡。”
翠園頓時如同浸在冰水之中,呆了好一會兒,才彎腰磕下頭去:“奴婢知道了,二夫人放心。”
安國侯夫人沈氏進宮一趟,又犯了舊病,臥床不起。這個訊息沒兩天就傳到京城上下都知道了。皇帝也十分愧疚,賜了好些名貴藥材補品給她,還私下對安國侯道:“都是朕不是,上回姨母進宮,就已經累倒過一回了,朕明知如此,還要再召她進宮,實在是考慮不周。”
安國侯忙道:“皇上隆恩,內子銘感五內,她原就有陳年老疾,無事也要犯一犯的,怪不得皇上。若知道皇上因此欠疚,只怕她心裡更不安呢。”
皇帝嘆了口氣:“其實朕清楚,姨母心裡怨著朕呢,可朕怎能答應她的請求?沈氏女已是定了婚約的,連婚書都立下了,而且這門親事乃是她自己謀得的,想必十分合她心意。既如此,我又何必壞她的姻緣呢?再說,我若執意要迎她入宮,朝臣定要罵我不孝,違背先帝生前意願了。”
如今朝中有許多老臣當政,這些老臣都是承興帝在位時得用的,建文上位後,因他們沒有明著違抗他,又是老臣,就沒對他們趕盡殺絕,只是想法子把他們逼得告老回鄉了事。如今新皇登基,就如同風雨散去,陽光重臨,個個老臣都象是回覆了青春般,湧回京城繼續發揮他們的光和熱了。他們處理政事熟練老道,對先帝與悼仁太子的言行也十分熟悉。先帝不止一次在私下說過沈家已有一個太子妃,不能再出一個太孫妃了,老臣們自然記得牢牢的。
安國侯章敬心裡清楚這一點,他立場尷尬,雖然心裡對沈家女是一千一萬個不待見,無奈那是他內侄女,別人都把他老婆的想法當成是他的想法,他只能一再避嫌,便另起了話題:“皇上,您要立後,這既是國事,也是家事,為何不請問宗室中的長輩呢?”
皇帝臉上憂色更濃:“我也想過,只是宗室中長輩太多,各有各的想法,一時間我也不知該聽誰的。”
“皇上,請恕微臣多言。宗室中長輩雖多,但有不少人在建文暴*下從未迴護過您,這樣的長輩您又何必多加理會?只有那些曾經愛護過您,幫助過您的,才是真心值得敬重的長輩呢。您大可以問問他們的意願。若是擔心朝臣們有閒話,會累及長輩的清名,不妨私下裡悄悄地問。”
皇帝恍然,笑道:“這話說得是。那……”他想了想,回頭對胡四海吩咐道:“太醫院前兒得了一副好藥,正好給燕王叔使。你這就把藥送去燕王府,然後讓燕王叔借謝恩的名義進宮來,別驚動太多人。”
胡四海應聲退下了,章敬低下頭去,暗暗鬆了口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四十一章 人選
收費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