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鸞坐言起行,立刻就去找丫頭:“萱草萱草前兒送來的衣料都放在哪裡了?快取了我來瞧。”她得了好幾匹上好的衣料,各種顏色花紋質地都有,可要根據穿的人細細挑選一番才行。
萱草拿著茶壺從外頭走進來道:“姑娘要料子做什麼?前兒您不是吩咐細竹把料子都放進那隻暗八仙的頂箱大櫃裡了麼?鑰匙也不在我這裡。”
明鸞這才想起來:“對了,是這麼回事。”便又叫細竹。可細竹卻不在院裡,問了外頭當差的小丫頭和婆子們,都說不知道她去了何處,最後還是一個澆花的小丫頭想了起來:“方才我在西邊天井那頭曬手帕,隱約瞧見細竹姐姐往院子外頭去了,好象是有人叫了她出去的。”
明鸞心下一動。細竹平時一直跟在她身邊,除非她有事差遣,否則輕易不遠離,平白無故地連聲招呼也不打就出了院子,還是有人叫了去的,不是家裡其他長輩們召喚,就是其兄長王寬有事找。若是王寬找了妹子去,想必是朱翰之那邊有什麼動靜?
想到這裡,她忙吩咐婆子:“到前頭找找王寬,看是不是他叫了細竹去。”
婆子還未出院門,細竹就回來了,臉上帶著幾分喜色,見明鸞在廊下,也不顧旁人在場,便拉了她進屋去,壓低聲音道:“侯爺過來了,就在前頭花廳裡,要見姑娘呢”
“什麼?他來了?”明鸞心下大喜,提起裙子轉身就往外跑,只是跑了幾步,又住了腳,猶豫了下,回頭來問她:“你說他在前頭花廳裡,可是來拜訪祖父的?有人給祖父稟報去了嗎?”那她直接去正院得了,省得兩邊走岔了,她撲了空。
細竹抿嘴笑著搖搖頭:“侯爺是來找姑娘的,只是讓人給咱們老太爺報了信,說有話要跟姑娘講,並沒打算進來。”
明鸞聽得臉直髮熱,跺腳道:“他這是做什麼?表面功夫都省了,也不怕叫人說閒話”臉上卻是掩不住的歡喜,轉身就提著裙子跑了。細竹笑著跟了上去。
明鸞一直跑出了二門,路上遇見家中僕婦們,也沒降低速度,引得他們紛紛側耳,私下議論三姑娘這是怎麼了?她沒空理會,徑直到了花廳外頭,遠遠瞧見裡面坐著個熟悉的人影,方才慢下了腳步,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低了頭迅速檢查身上的衣裳是否潔淨平整,頭上的髮型首飾是否凌亂,走到了花廳門前,又有些後悔,早知道就該換一身衣裳再來的,她今日完全是家常打扮,頭上除了根白銀素簪半點裝飾皆無,裙子還是去年在流放地時做的。
朱翰之已經看見她了,臉上綻開了大大的笑容,站起身來:“可有日子沒見你了,你過得可好?我瞧著你的氣色比先前好多了,臉蛋都圓了一圈,看著也有了肉。”
明鸞臉上的笑容一僵,立刻就翻了臉:“說什麼呢?我幾時胖了?明明跟上回見你時沒兩樣”該死,莫非是運動量少了,吃得又多了?最近她常常覺得餓,發育期總是難免的嘛,有時候就忘了節制……
朱翰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明明是在恭維她來著,難道圓臉有肉不是好福氣的象徵麼……
還好明鸞想起兩人久別重逢,不該這麼煞風景,方才收斂了惱色,悻悻地道:“幾個月沒見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一見面就戳我心肝,真是壞透了”心裡同時在暗下決心,以後還是少食多餐好了,運動量必須增加,不然真吃成了個胖子,叫她上哪裡哭去?
朱翰之傻笑了下:“我沒有戳你心肝呀?”又有些委屈地道:“你也知道我們幾個月沒見了,一見面就跟我生氣,你也壞透了”
明鸞嗤笑:“得了,咱們都是壞胚子,正好半斤對八兩,誰也別嫌棄誰”
朱翰之聞言轉憂為喜:“說得對,天下還有比咱倆更相配的人麼?”
饒是臉皮比一般女孩兒厚實些,明鸞也忍不住紅了臉,啐他道:“哪個跟你相配了?至少我臉皮沒你厚”
朱翰之一笑置之,往廳外望望,便拉過明鸞的手,要與她一同在椅子上坐下。明鸞紅著臉由得他拉自己,坐下後先開口問:“你今兒是怎麼了?既然來了,怎麼也得跟祖父見個面,說說話,我得了訊息自然也會去的,你還怕見不著我嗎?現在這樣……一會兒家裡人又要打趣我了”
朱翰之繼續緊緊拉著她的手,嘆了口氣:“一會兒我再向姨祖父他老人家陪罪去,只是我心裡著急,無論如何也要先來見你,有件事要跟你說。”
明鸞疑惑:“什麼事這麼要緊?”
朱翰之慾言又止,忽然又覺得不知該怎麼開口,便犯起愁來。明鸞見狀便問:“可是有什麼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