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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事情再也壓不住,為了瑩麗儀腹中皇裔的安危,鬼魂之事必須平息,請入宮中的道士說,必須除掉導致鬼魂怨氣的根源。
皇帝問寧貴姬:“晏然,你怎麼說?”
請陛下……萬事皆以皇裔為重。臣妾願自請廢位,遷入……冷宮靜思。”想來寧貴姬說這話時是字字驚心的,因為雨孟聽得字字驚心。但這一次,她不能幫她,這一切都是蕭家的意思。
“朕若是賜你一死,追諡夫人位,厚葬妃陵……”皇帝對寧貴姬這樣說著,說得她都怕得不行,皇帝卻忽地話鋒一轉,看向她,眼中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冷意,“是不是就循了你們蕭家的意?”
她陡然滯住,皇帝從來沒這樣看過她、沒對她說過這樣的話。緩了又緩,她才艱難地道出一句:“陛下您……何出此言?”
“朕因為晏然的孩子降了瑤妃的位份,你們蕭家就容不下她了,是不是?”
“送進來的嶽凌夏真是好本事,敢當著朕的面做那樣的戲,難道蕭大人沒有教過她,欺君是死罪?”
“朕不戳穿她,委屈了晏然那麼些日子,給蕭家的面子還不夠?一個月,從良使到瑤章,前些日子又晉了麗儀,給蕭家的面子還不夠?如今瑤妃的位份也復了,又鬧出這一出要置她於死地。去收買上善子,代價也少不了吧?”
皇帝一句句質問著她們,森森咄咄地語氣弄得她說不出話。其實這其間七成的事情她都不知情,剩下三成她也幾乎插不上手,但她是蕭家人,所有的罪名,她首當其衝。
帝太后也驚愕不已,想了一想,只勸著皇帝道:“皇帝如是沒有證據,這猜測的話還是說不得,皇后畢竟是你的結髮妻子。”
“沒有證據?宮正司查出了尚藥局中並無出入記載的草烏,皇后,是否能給朕個解釋?還是讓宮正來給皇后解釋?”
皇帝始終看著她,眼中的憤怒不言而喻。她忽地不想解釋,說出的話是慣有的四平八穩的口氣:“陛下,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若再有哪個世家非要以這樣的法子試探朕的底線,朕奉陪。”皇帝凜然扔下這句話,帶著寧貴姬從她們的視線中離開。他沒有去看,在他的背後,他的髮妻是怎樣的恍惚……
原來在他眼裡……她和她的家族完全一樣,都在和他抗衡著。
可她只想做個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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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的誤會都源起瑤妃,都是瑤妃擅做主張,皇帝才會對她有那樣的誤會。雨孟心裡真正恨極了瑤妃,必要除她。
她去見了寧貴姬,將先前的一切全盤托出。
兩人結盟結得順利,要一起逼瑤妃對嶽凌夏下手,然後一併除之。
這其實不難。嶽凌夏的孩子是為蕭家而存在的,生下來後必要交給這姐妹倆中的一個,而她們誰……也不願對方得到這個孩子。
雨孟就刻意地待嶽凌夏好,日日讓藍菊往映瑤宮走動去陪嶽凌夏。直讓瑤妃覺得,這個孩子……族裡還是打算交給長姐的。
偏生先前還商量好了,這孩子會交給瑤妃。
臨了的變卦讓瑤妃亂了陣腳,她本就不平族中自小待長姐更好、好那麼多,進了宮,她斷不願再低她一頭。
她必須得到這個孩子。若得不到,就不能讓他平安降生……
雨孟自若地看著瑤妃一步步走進她與寧貴姬設下的圈套。
嶽凌夏的孩子沒了,宮正司扣下了所有相關的人和物,雷厲風行地徹查之下,瑤妃逃不過了。
廢瑤妃為寶林……雨孟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她到底留了這個庶妹一命,是她作為長姐最後的心善。可蕭雨盈為了嫁禍寧貴姬,竟給帝太后下了毒,終是賜死了事。
雨孟想……這輩子的鬥爭,到此為止了吧。旁的妾室,無一人敢這樣同她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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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人子入宮、姜家覆滅……一切都如過眼雲煙,再也在她心中掀不起半點波瀾。宮闈鬥爭再驚心,見得多了也麻木。何況她是皇后,她總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一切,很多時候,她都任由著妾室去鬥。
直到寧婕妤被廢,她才再次覺得心驚。她以為,這六宮裡頭,皇帝廢誰也不會廢寧婕妤。
原來一切真的都是過眼雲煙。起起落落,誰也逃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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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連數日,皇帝心緒頗是低落,她便在旁輕勸了一句:“陛下莫要心煩了,戕害宮嬪、毒害皇裔……她罪有應得。”
皇帝淡睨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