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三步並兩步地跑過去,撲進大哥懷裡,抱住,把臉埋進他懷裡。
“怎麼了?”張寒露怔了,照理,小寒在私塾裡,不會受欺侮啊,這是怎麼了?他的目光轉向了和小寒一起走過來的張思。
張思笑微微的輕聲細語,“小寒剛開始寫字,毛筆使喚不好,她生氣啦。”
“啊,”身邊一個柔美的少女聲音□來,“和小思剛寫字時一樣罷?”
“恬姐姐。”張思嬌嗔,很濃的撒嬌意味。
“行啦,讓他們哥倆好生安慰妹子吧,”那個柔美女聲越來越輕,顯然帶走了自家妹子,“你跟我來,想吃什麼?我們一齊去拿吧。”
“大哥,我把飯菜都拿好了,小寒來了嗎?咦?”驚蟄大著嗓門過來了,“小寒這是怎麼了?”
寒露輕拍著妹妹的背,一直沒找出好辦法來開解她,一看到驚蟄,馬上想到了,“好啦,小寒乖乖,彆著急,大哥這兒還留著你二哥第一次開筆的墨寶呢,呆會兒給你看,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第一次寫字時,筆尖都不會聽話的,這才需要練啊。”
“大哥,”驚蟄剛走到近前,就聽到如此噩耗,簡直痛不欲生,“哇,為什麼倒黴的總是我。”
小寒“哧”一下笑出來,從寒露懷裡探出頭來,長翹的睫毛上還沾著細珠似的淚滴呢,嘴角的酒窩就笑出來了,“那大哥最初開筆時的字,也留著吧?”
驚蟄眉飛色舞,該!看吧,小丫頭可不是光盯著我,“有,肯定有,爹爹那兒有,娘那兒也有,今天回去,讓娘找出來給你看。”
“唔,我要看看哥哥們第一次寫出來的字是什麼樣的,”小寒吁了口氣,一左一右拉住了哥哥的手,“比比看是不是我寫的最差,噯,”很老成地嘆了口氣,“我明明知道字應該是怎麼樣的,就是寫不出來。”
二哥最是有很多妙想天開的,“你非把它當字寫,當然寫不好,我最開始,一直是把它當成畫來描的,你試試看,反正你手小力弱,按著正式的筆劃規矩來寫,肯定是不成,那些筆劃規矩都是給手腕上力道足夠的成年人定的,年紀小的時候,按照那個寫反而寫不好!”
咦?這話,倒真是有道理!小寒一下子停住了腳,“讓我想想。”如果按照二哥的說法,用畫的話就不用非橫移腕,豎拖腕了,現在的問題是,她的手臂短短,支撐不了她腦子裡設想好的動作。但她的手腕還是夠靈活的,如果手臂不動,隻手腕帶著筆尖動的話……
“別亂出餿主意,”寒露一個爆慄敲在弟弟額頭上,“別聽他的,寫字的習慣如果沒養成好,以後的字就永遠寫不出力道和筆鋒了。”
也對,如果現在用塗畫的法子描字,用筆習慣肯定會亂掉,以後就會慣性地用腕力寫字而非手臂之力了,
可是,那麼美的字,如果不照著描下來,等以後新學生入學,就輪不到她再看了,怎麼呢?
左右為難的小寒,被兩個哥哥引到飯桌邊坐下都沒理會,連吃了些什麼更是不知道,只一口一口地把飯吃進了嘴裡。
等吃完飯,回到學舍後,看著對面張思努力寫字的樣子,小寒的眼睛驀地一亮,她有主意了。
她不是有兩隻手嘛,右手是一定要好好養成寫字習慣的,左手可以不用習慣來禁錮嘛,完全可以按著自己想的用描畫的法子,來把這本書抄下來。
想到就做,等張思寫完自己手上的一張紙時,再抬頭時,就看到自己的小學生臉上全塗上了墨。
“小寒,你是怎麼把墨汁弄到臉上去的?”張思好笑地邊問邊走到她身邊。
然後就是“咦”的一聲,“這麼像,你的左手更靈活嗎?”
小寒已經停下了筆,之前她就覺得不對頭,這會兒,小寒側頭盯著紙上畫出來的字,“思姑姑,你幫我把那本書拿來對一下吧。”說著,乖乖地把筆放回了硯蓋上。
張天師的真本拿來,都不用放到旁邊,小寒的眉毛就豎了起來,今天的第二次重大打擊,“完全不象!”她氣得從椅子上跳下來,在地上直繞圈圈。
張思快步走到她的書案後,的確,拿了真本來一對,才發現,只得形式,但就象一層皮,那字裡包涵著的精氣神,絲毫沒有,完全不相干。
“小寒,別急,”張思把真本放回原處,站得遠遠地看著小寒團團轉,“你還小,才第一天學字,就想寫得和人家寫了幾百年字的人一樣好,這哪可能嘛,慢慢地練唄,總有一天,能夠寫得好的。”
見小寒還是心煩意亂地在地上亂轉亂走,張思慢悠悠地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