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璟卻沒有詳細說。
餘丙秋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這些我都知道,只是主子,要不要去宮裡請了太醫過來,畢竟他們有經驗。”
“我去請吧。”李璟說著,望向榻間襁褓中的那個孩子一眼,又對一邊的奶孃說:“你好好守著孩子,我和太太出去一趟,去請太醫。”
話音一落,卻見陸辰兒抱起孩子忙道:“你去請太醫,我守著孩子。”聽著餘丙秋說要請太醫,陸辰兒只覺得孩子只怕不好,於是不願意離開孩子。
只是李璟不放心陸辰兒留下,他怕萬一孩子突然不好,她又不在陸辰兒身邊,這屋子裡沒有能勸著住陸辰兒,遂道:“你不是想知道孩子怎麼了,跟我一起出去請太醫,路上我慢慢說你說。”說著,李璟趁著陸辰兒分神的時候,伸手強行從陸辰兒手中抱走孩子,遞給一邊的奶孃,“一切你聽餘丙秋就行了。”
奶孃接過孩子,忙地應一聲。
陸辰兒不願意,伸手要去抱孩子,卻讓李璟強行給拉了出來,“沒事的,這邊有餘丙秋,不會有事的。”說這話時,李璟聲音都有些打顫,而且,與其是說服陸辰兒,不如說在說服他自己。
由李璟拖拉著陸辰兒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雖李璟面上瞧不出什麼,但是李璟的手卻是冰涼一片,相處這麼些年,陸辰兒自是知道,李璟的情緒一向不顯示在臉上,而是顯在這雙手上,除去發病,只有慌亂緊張惱怒的時候,李璟的雙手才會這般冰涼,徹骨寒病。
而陸辰兒抬眼望向李璟,排除一些情況,自然能猜到李璟這是慌亂緊張了。
見李璟都這樣,陸辰兒心裡更是擔心,行到外院,馬車旁時,都不願意上馬車,“到底怎麼了,哥兒到底是怎麼了,我不放心,我不能離去。”
說著,就要掙開李璟的手,也讓她掙脫了,只是剛走兩步,李璟也顧不上旁邊立著的耿青,一把抱起陸辰兒,直了馬車,對耿青吩咐,“去北城,望城街內城那邊的太醫署。”
“讓我下去,我不去了……”陸辰兒嚷著這話,卻是沒有人當回事耿青只猶豫了一下,馬車就徐徐啟動,李璟把陸辰兒抱在懷裡,緊緊抱住,不放鬆,任由陸辰兒捶打,伸手攬了攬陸辰兒的腦袋,頭枕在陸辰兒頸側。
登時間,陸辰兒不由僵了一下,終於意識回籠,意識到李璟格外的不對勁起來,伸手摸了摸李璟的臉頰,“隱璄,這是怎麼了?”觸手就是冰寒。
不見吱聲,一時間,陸辰兒不由擔心李璟來,猶疑了一下,還是道:“隱璄,你方才不是說,要路上和我說,哥兒到底怎麼了,你現在告訴我好不好?”
這回李璟卻沒有再讓陸辰兒等,而動了動,把陸辰兒攬在懷裡,輕聲道:“孩子得了我一樣的病,今日第一次病發。”頓了頓,又道:“出生的時候,餘丙秋就診斷了出來。”
話一說完,陸辰兒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一般,瞬間就定住了心神,目光陡然間也變得呆滯起來,望向李璟,猶帶三分不信, “不會的,我又沒中那種毒,哥兒怎麼會身上帶著寒毒,你別嚇我,隱璄,這不是真的。” 伸手抓住李璟的前襟,嘴角動了動。
李璟移開眼,不敢看陸辰兒慘淡的神情,沒有直接回陸辰兒的話,而是問道:“辰兒,你知道,這回我們怎麼能出來嗎?”
說著,目光帶著茫然與惆悵,也沒有等陸辰兒開口接話詢問,而是自問自答,繼續道:“就是因為哥兒生下來身上帶上寒*毒,幾乎太醫院的所有大夫過來給我診過脈,白眉道長也給我診過脈,說我身上的寒毒有可能遺傳給子女,很難再生出身體健康的孩子。”
陸辰兒聽了不由一怔,呆呆地望著李璟,瞧見李璟眼中閃過痛苦神情,搖著腦袋,“不會的,這些都是庸醫,這些年當年還斷定你活不過十歲,如今你不是好好的。”說著,似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說詞般,忙不迭地道:“就是這樣,這些年都是庸醫,他們的話做不數,做不得數,隱璄,我們去找別的名醫,甚至江湖遊醫,不找這些庸醫。”兩手抱住李璟的脖子,臉頰貼在李璟的胸口。
李璟低頭看向懷裡的陸辰兒,陸辰兒多少有些被嚇到了,李璟長長地嘆了口氣,又道:“正因為太醫都說我以後難再有健康的孩子,哥兒也這樣,又有白眉道長請求,今上才放了我出西苑,還格外大方地給了個有名無實的絕望,大抵是相比於他到目前為止,宮裡只有一位兒子,我就更加顯得無礙了,皇家重後嗣,後嗣難繼是大忌,然而,在我們這兒卻是因禍得福,他也樂意送給白眉道長一個人事,我們能出來,也是因為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