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形容的動作。“天
上諸神為我的誓言設立過三次考驗。一次在我年幼,一次我正值壯年,最後一次則
在我步入老年之後。那時我已年老體衰,視力漸弱,然而面臨的抉擇如同第一次那
般殘酷。渡鴉從南方帶來我家族滅亡的訊息。黑色的翅膀,黑暗的訊息。我的親人死
亡、名聲掃地、景況淒涼。但我這個身體虛弱的瞎眼老人能做些什麼呢?我像是襁褓
中嗷嗷待哺的嬰兒一般無助,可一旦想到自己坐在這裡,置身事外,聽任他們殺害
我弟弟可憐的孫子,他的曾孫,還有那些無辜的孩兒……”
老人眼中晶瑩的淚水,讓瓊恩驚駭得不能言語。“您究竟是誰?”他近乎恐懼地
輕聲問。
那雙老邁的唇微微牽起,露出一張無牙的嘴。“不過就是個自學城畢業,立誓為
黑城堡與守夜人奉獻心力的學士罷了。在我的組織裡,每當我們立下誓言,戴起項
鏈之時,便須拋棄原有的家族姓氏。”老人摸摸掛在自己削瘦脖子上的項鍊。“我的
父親是梅卡一世,在他之後,我的弟弟伊耿代替我繼承王位。我的祖父為我取名伊
蒙,用以紀念龍騎士伊蒙王子,也就是他的叔叔,或者他的父親,看你相信哪個版本
的故事。我原名……”
“伊蒙…….‘坦格利安’?”瓊恩簡直不敢相信。
‘‘g口是過去的事,,’老人說:“過去的事了。所以,瓊恩,你看,我的確是明白你的感
受……正因為明白,所以我不會要求你留下或是離開。你必須自己做出這個抉擇,然後一輩子與之相伴,就像我一樣。”他的聲音只剩囈語。“就像我一樣……”
丹妮莉絲
戰事結束之後,丹妮騎著銀馬穿過遍野橫屍,女僕和卡斯部眾緊隨其後,彼此嬉笑玩鬧。
大地為多斯拉克鐵蹄撕裂,裸麥和扁豆都被踩進泥土,插在地上的亞拉克彎刀和箭支經過鮮血澆灌,成了新的可怕作物。她騎馬走過戰場,瀕死的馬兒抬頭對她嘶鳴,傷者有的呻吟、有的祈禱。大批拿著重斧,專替傷者解脫的“賈卡朗”穿梭其間,從亡者和將死之人身上收割下數不清的人頭。跑在他們後面的是一群小女孩,她們從屍體上拔取箭枝,裝進提籃,以備再次使用。最後則是削瘦飢餓但兇猛的狗群,它們聞聞嗅嗅,永遠跟隨卡拉薩。
羊群最早死去,似乎有幾千只之多,它們身上插滿了箭』習毛豎立在屍體之上。丹妮知道這一定是奧戈卡奧的的部隊乾的;卓戈的卡拉薩絕不會如此愚蠢,在沒殺掉牧羊人之前,就把箭浪費在羊身上。
城鎮起火燃燒,縷縷黑煙騰湧翻滾,直上湛藍的天空。在傾頹的幹泥土牆下,騎馬戰士往來賓士,揮舞手中長鞭,驅策生還者離開冒煙的廢墟。奧戈卡拉薩的女人和小孩即便戰敗、即使被人奴役,走起路來依舊有種慍怒的自尊;他們如今淪為奴隸,卻似乎勇敢地接受自己的命運。當地鎮民就不一樣了。丹妮深深地憐憫他們,她清楚地記得恐懼的滋味。許多母親面無表情,死氣沉沉,步伐踉蹌地拉著啜泣不停的孩子。他們之中僅有少數男性,多半是殘廢、懦夫和祖父輩的老人。
喬拉爵士曾說,這個地方的人自稱拉札林人,但多斯拉克人喚他們作“赫西拉奇”,意思是“羊人”。若是從前,丹妮可能會把他們錯當成多斯拉克人,因為他們同樣有著古銅色面板和杏仁形的眼睛。但如今他們在她眼中顯得殊異:扁臉、粗矮,黑髮剪得異常地短。他們牧養羊群,種植作物,卓戈卡奧說他們的活動範圍一直在多斯拉克海邊沿的大河以南,因為多斯拉克海的草不是給羊吃的。
丹妮看到一個男孩健步奔向河畔,一名騎馬戰土阻斷他的來路,逼他轉身,其餘的人則把他圍在中間,揚鞭抽打他的臉,驅策他四處逃竄。又一名戰士快馬跑到他背後,不停鞭打他的臀部,直到鮮血染紅了他的大腿。還有一人揮鞭勾住他的腳踝,使之撲倒在地。最後,那男孩只能堅持爬行,他們覺得無聊,便一箭射穿他的背。
喬拉爵士在崩毀的城門外迎接她。他在盔甲外罩了一件暗綠色罩袍。他的鐵手套、護膝和巨盔都是深灰色精鋼打造。當他穿上盔甲時,多斯拉克人嘲笑他是膽小鬼,這名騎士立刻罵了回去,雙方一言不合,長劍與亞拉克彎刀交擊的結果,那個嘲笑最大聲的多斯拉克武士被丟在後方,流血至死。
喬拉爵士騎上前來,揭開平頂巨盔的面罩。“您的夫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