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倍顯陰森恐怖。
斂屍房的鐵架木臺上,擺放著幾句新鮮的人體殘骸。而幾名身穿軍服的軍官,更是立在披著白大褂的法醫身後,聽著驗屍報告。消毒水混合著屍臭,味道有些嗆鼻,廣耀拿著雪白的絲質手絹,捂著自己的鼻子。
“池田中佐,這幾人都死於利器的切割,你看,這處是致命傷。”指著須勇右介胸前那道斜長的傷口,帶著白口罩的法醫正在為池田廣耀細細講解。
切口處十分平整,顯示出了對方所使用的武器非常鋒利,而且細細檢視之後,也能確定那種武器肯定與武士刀非常的相像,只不過缺少弧度。因為傷口並非是簡單的拉動式切割,而更像是乾淨利落的斬擊所造成的。
“如此犀利的刀法”看著被整個剖開的胸腔,以及一根根斷口平滑的肋骨,中村翼也忍不住讚歎道。即使是敵人,也禁不住為其強大的實力而感到驚歎。
“不,應該說是犀利的刀。”用絲巾捂著的嘴巴和鼻子,廣耀的聲音顯得有些沉悶。可眸光之中的凝重和森嚴,卻凝聚著他作為領的過人氣度。本身就是劍道高手的他,當然知道對方的刀法其實不怎麼樣,反而是手裡的拿把武器,讓他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真正的劍道高手,其刀法必然是針對著人體薄弱的地方,施與致命打擊。只有那些沒有骨骼的柔軟處,或者針對關節的縫隙進行切割,才能顯示出一個武者的劍道修為。可從這些收斂回來的屍體中,卻併線不是這麼回事。
如果僅僅是一把普通的刀,那肯定早就折斷了,想要砍斷這麼多堅硬的骨頭,可不是憑著刀法就可以的。那一把武器,比許多名刀都還要來得恐怖,散著死亡和收割的味道,讓人心悸。
而須勇右介當時用來擋在胸前的手槍殘骸,也是一個例證。被鋒利的刀刃切成兩半,平滑的切口處猶如鏡面一樣光潔,這樣的武器,雖說只是冷兵器,卻也著實讓人心寒。能用來製造手槍的鋼材,可不是豆腐啊,一般的刀豈能做到這種程度?
須勇少佐的遭遇,讓池田廣耀明白了目前自己將面臨的兇險。能夠使用這樣的武器,來敵絕非是易與之輩。而且如今還不能確定對方是個人,還是一個組織,在上海的情報工作,一直都不太得力。
這裡與中國的其他地方不同,不僅僅是各國列強在盯著,就連本土的地區性勢力,也持有著不同尋常的強硬態度。在這個東方魔都裡,有著太多太多盤根錯節的勢力團體,利益和關係網互相糾葛在一起,讓人理不清頭緒。
從法醫那裡得到了一些資訊,池田廣耀也不遲疑,馬上離開,開始計劃著下一步的計策。出師不利,這種事情將會埋下不信任的種子。對於一個無能的領,下屬當然難以心服,這便會使得彼此的合作離心離德。
池田廣耀當然明白這樣的道理,他必須儘快進行彌補,以挽回自己的聲望和威嚴。
“中佐大人,那個礙眼的須勇右介已經死了,報告要怎麼寫才好呢?”中村翼一如既往的直率,對於須勇右介這個討厭的人,也沒有什麼好臉色。之所以要問這件事,還是因為當初須勇不聽調遣,私自帶領組員出動。
這明顯就是違抗軍令,並且有著和新任上司搶功的嫌疑。不,這不僅僅是嫌疑,已經表達得相當露骨了。假若成功倒還罷,可如今人已身死,這功罪是非,全憑池田的一紙書信。是功是過,一言可決。
這可不算小問題,不單只是死後的榮譽授予、家人所能領到的撫卹以及名聲。畢竟違抗上命,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完全看池田廣耀這人的意思而定。
“算了,人都已經死了,就給個名分吧。”如今自己寸功未立,本就難以服眾,如果還這麼刻薄,那肯定就要激起眾怒。這以後的日子,更是難過,還不如給予必要的功勳,來獲得下屬的認可。
“都是帝國的忠勇之士,不要因私怨而行下作之事。皇國霸業,高於一切阿翼,你要明白,我們是軍人,軍人就要有軍人的風骨”池田廣耀面色凝重,對著自己的親信中村翼,更是諄諄善誘,告誡著一些思想上所必須的考量。
這個時候,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師,那如同父親一樣的關懷。當年隨行於池佐伊夫身側,聆聽訓誡,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池田廣耀與那些目光短淺而又脾氣暴戾的6軍同僚不一樣,他能更冷靜地思考問題,也能在分析得失之後,做出他所能想到的最正確的判斷。
不被個人的情緒左右,才是一個合格的情報官,這一點,他從不敢有所或忘
辭別了馮氏兄弟,吳福寧隻身返回永興商行,一身的強化防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