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衝鋒槍在進行連發射擊時精確度通常很差,李長峰對這一特點再也熟悉不過了,所以在這個時候衝出去是最好的時機。
“哼看我的”絡腮鬍覺得李長峰似乎有點瞧不起自己,所以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隻扣著扳機的手,想看看他究竟有怎樣的本事去一槍放到那個狙擊手。
只見年輕的李長峰摘下自己的帽子,對著里弄口就扔著出去。那帽子打著旋兒飛到里弄口的路燈下,還未落地,就聽“砰”地一聲被子彈打得翻了個個兒。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他突然從雜貨堆後面站了起來,對準對面二樓的那個黑影的腦門就是一槍,那傢伙原地晃了一下,隨即倒了下去。
街那邊的警哨越吹越響,聽得出來自旁邊幾個轄區的巡捕正在往這邊集結。這個時代中國的巡捕都是這樣,每月拿著幾個銀元混日子,平時在街上對老百姓耀武揚威,一遇到事兒便吹哨子,別人不來自己寧願站在一旁遠遠地看著。
狙擊手倒下去後旁邊的“衝鋒槍”愣了一下,“絡腮鬍”乘機從雜貨堆後面飛了出去,以“之”字形的路線奔向里弄口,在“衝鋒槍”剛要吐出火舌的時候,“絡腮鬍”就已找準了他的位置。
來接應李長峰的那幾個紅門的武裝門徒也趁勢扣動了扳機,幾個點射同時打了過去,“衝鋒槍”也啞巴了。
那些巡捕已經聚集了十七八個,其中還夾雜著一隊聞訊趕來的警備區計程車兵,向里弄這邊哇啦哇啦地衝來,李隱峰和絡腮鬍他們飛身上車。前後的路口已經被那些巡捕給堵死了,大家坐在車上急的火燒火燎。
“***下去跟他們拼了”一個歲數不大的紅門門徒握著槍叫囂道,他可不願意在這裡坐著白白等死。
“大家把頭低下”絡腮鬍說話的同時已經一腳踩動了油門,衝著路口的那些神色驚慌的巡捕就衝了過去。
迎面而來的是呼嘯的子彈,“絡腮鬍”和大家一樣低著頭,子彈噼裡啪啦地打在卯足了油門的車上,在朦朧地黑夜中碰撞出一朵朵清晰的火花。
那些巡捕以為自己碰到的又是幫派混戰,這種事情在上海簡直是家常便飯,卻萬萬沒想到這些人比那些亡命徒還瘋狂,眼看這輛咆哮著的汽車就要撞上自己,他們不得不手忙腳亂地向兩邊閃出一道口子。
雖然這些傢伙回頭對這輛不明來歷的黑色轎車罵著各種非讚美性用詞,但還是無可奈何地眼睜睜看著這道黑色的鐵皮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上海法租界霞飛路一百六十一號樓內。
三輛黑色轎車載著幾個身穿風衣的人停在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這裡是街道的拐角處,有著一條里弄,兩邊是富裕階層才可租得起的華麗公寓,窗臺上很少看到有人晾曬衣服,說明了這裡沒有幾家住戶。
在這個時代的上海,轎車並不稀罕,更何況這裡是比較富裕的法租界霞飛路。霞飛路屬於法租界的管轄地盤之一,辛亥**後,全國大批富商巨賈、政客黨閥湧入上海灘避難,別國租界的地盤就是他們理想的租住地點。
兩年前的四月十二日,姜瑞元正式和蘇俄決裂,在全國範圍內發動了震驚中外的“四一二”黨清事件,逮捕和屠殺了難以計數的紅門門徒,以及所有被懷疑與紅門有瓜葛的人。
而上海當時正處在這場政變的風口浪尖上,因此紅門在全國各地的活動由公開轉入地下,在上海的紅門中央組織部更是這樣。
**黨可以在除了租界外的任何一個地方公開抓人,但在法租界卻得按照法國的規定和習俗,要抓人和搜查得先經過法租界的批准,所以紅門的一些重要機關和活動場所就設在這裡。
尤其是特科這個由吉少山親自率領的特務組織,更是憑著才能與勇氣,還有蘇俄的支應,深深紮根於這座墮落而混沌的城市。
車內的人,面沉似水,年輕的臉龐有著與年齡完全不相符的穩重和厚實。為首的這人,正是地宮在上海分部的總負責人,地勇星吳福寧。
“大人,目標到了霞飛路這一帶,就前面不遠,按照距離來算,應該是一百六十九號公寓處。”坐在吳福寧身旁的,依舊是張峰圓,這個忠實的行動處副組長。
原來,當日在路上藉著故意觸碰李長峰的機會,情報員將一個跟蹤器放在了李長峰的衣領後面。這是一個訊號接收器,可以在半徑十公里的範圍內,接受並反饋訊號,告知行動組員們目標目前所在的位置。
因為追蹤器非常小瞧,外表也只是一個簡易的別針模樣,並不引人注意。
正是有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