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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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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貞突然笑了笑,有些自豪,葫蘆口是耗費了鉅額北涼糧餉不假,可自己和洪將軍可是在用那些石頭換取北蠻子的命啊,這筆買賣不管怎麼算計咱們北涼都是不虧的。

離陽先帝趙惇治政開明,雖然與皇后生活簡樸,卻不禁天下婦女粉黛衣飾,北涼天高皇帝遠,更是不懂僭越為何事,百姓窮苦,但將種門庭可都不窮,每逢佳節,富貴女子人人爭芳鬥豔,只要有錢又敢穿,就是婦人穿上鳳冠霞帔也沒人約束。此時人流中,有個仿舊南唐宮廷婦人“天寶妝”樣式的妙齡女子,身段婀娜,身邊跟著個梳蠻鬟髻的貼身婢女,兩女體態一豐腴一纖細,相得益彰,很是惹眼,許多最喜伺機揩油的遊手好閒之徒蜂擁而上,婢女為了給自家小姐擋災,蠻鬟髻上那些金銀犀玉各色質地的精美小梳,就都已經掉落了好幾把,但仍是防不勝防,那小姐的嬌臀仍是難逃一劫,給某個手腳伶俐滿口黃牙的瘦猴兒給輕輕拍了一下,拍中有捏,顯然是個中老手了,驚嚇得那小姐花容失色,高牆履踩出一連串小碎步慌亂逃避。這一幕恰好落在唐文貞妻子眼中,在同情惱火之餘,自也有些女子相妒的取笑之意,輕聲跟自己男人說道:“穿得這般花哨,也沒個健僕豪奴護著,可不就是招蜂引蝶嗎?怨誰?”

唐文貞對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並不上心,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更沒有英雄救美的意圖,涼地女子,內裡性子大多剛烈彪悍不輸男兒,別看表面上柔柔怯怯,真動了肝火,那絕對能捲起袖管大打出手,在別人臉上撓出一朵血花來,唐文貞身邊這位媳婦,可不就是當年從胭脂郡小地方嫁入州城後,頭回參加燈市湊熱鬧,就打賞了浪蕩子一記狠辣撩陰腿?

不遠處,一個頭頂氈帽的高大老者丟了一串銅錢做賞錢,給那正在表演吐火的侏儒。

與此同時,人海中有個如今在北涼越來越常見的行腳僧,揹著個擱置經卷的竹架。

有一對粗布麻衣貌不驚人的年輕夫婦,正在給孩子跟賣冰糖葫蘆的漢子要了一串。

鬧市東北角有一座香火興旺的東福寺,在鐘樓樓頂可以俯瞰半座集市,有衣飾豪奢的公子佳人有說有笑,有貧寒書生抓耳撓腮想著吟誦一二,有遲暮老人觸景生情沉吟不語。閣樓外廊有個手持馬尾蠅拂的矮小道人,瞥了眼唐文貞所站方位的風景,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伸出手指蘸了蘸口水,翻開冊子,藉著幾乎不輸白晝的燈光,看到了唐文貞三個字,輕聲笑道:“文貞啊,好大的名字,聽說你們中原朝廷,只有鳳毛麟角的殿閣文臣才能在死後得此美諡,你小子下輩子取名悠著點。”

就在蠅拂道人自言自語堪堪結束的電光火石間,鬧市便發生了一連串不易察覺的異變。

那個被瘦猴兒輕薄的“天寶妝”大家閨秀垂首逃至唐文貞幾步外,腰肢扭轉,哪怕處境狼狽,仍是有一股天然風韻。那蠻鬟髻婢女不知何時從頭頂摘下一支細小銀釵,原本她應該會手腕一抖,順勢一撩,在自家小姐腰肢向左扭去時,那支銀釵緊擦著女子右腰傾斜向上,精準刺向唐文貞心口。但是正在此時,她的手腕被那與尋常青皮地痞無異的瘦猴兒死死握住,婢女臉色故作驚慌,左手肘往外一翻,試圖砸在那阻攔之人的一邊太陽穴上,但是一瞬間她的身子就癱軟下去。

看上去只會給人猥瑣感覺的瘦猴兒在一手握死婢女手腕後,一手在他身前和女子後背短短一尺距離間驟然發力,正是北涼外家拳宗門劉氏拿手的劈山炮捶,這一捶,就直接將那纖弱女子的脊椎給直接捶斷了,然後他將婢女一把扛在肩上,大聲嚷著娶媳婦回家嘍,一路狂奔,看得周圍百姓哈哈大笑,只當是遇見了個見色忘命的傢伙,敢當街調戲,事後少不了去州衙監獄吃飽牢飯。

扛著女子奔跑的瘦猴兒滿臉淫穢笑意,但是眼神實則無比深沉,作為北涼“外家拳第一”劉氏的外姓嫡傳子弟,雖然他的名字沒有出現在劉氏宗譜上,但身手心性自然都是上上之選,事實上他正是拂水房潛伏在幽州長庚城多年的甲等房高手,才二十歲出頭便是內外兼修的三品高手了,而被他捶殺的“婢女”也不簡單,是北莽蛛網的一名提杆捉蝶女。在一擊得手後,瘦猴兒沒有任何多此一舉的動作,直接就撤離了這處另類的“戰場”。他清晰記得在自己入行時,那個領路的拂水房前輩只教給他一個看似簡單至極的道理,殺和被殺就是一線之隔。說完這句話後那前輩笑眯眯問他懂了沒,沒等他點頭,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