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武功,現下這一掌少說也有三年的功力,今兒個她露了餡、動了手,加上她聽力好、眼力佳、來去幾乎無聲,看來他得從頭思考關於弄春院裡的種種線索。
神偷會不會是她?
偏偏她又是個姑娘家。看來他得讓巴子跑一趟火龍堂,看能否早日在迷霧中撥雲見日,查出事實真相。
終究花飄紫還是沒來,來的是著急萬分的繡梅。
“蕭公子,我家小姐讓我煮了藥給你,還有拿這一瓶外傷藥給你。”
蕭左大失所望。“繡梅,紫小姐呢?她說她要親自送藥過來的。”
“遲爺來找我們家小姐,所以她要我幫她送藥過來。”繡梅的小腦袋對著蕭左的身子前後瞧著。“蕭公子,你傷在哪兒?要不要我幫你擦藥?”
他人傷重在此,她卻可以為了張遲而放下他,看來他還是比不上張遲。誰讓一個是好色之徒,一個是青梅竹馬,他只好暫時認栽。
“我傷在這。”他比了比自己的心窩處,嘆了口氣。“繡梅呀,你跟花旦不一樣,你若見了我的身子,可是要跟我一輩子的。”他有意捉弄這個小姑娘。
繡梅平常跟著花飄紫,還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雖然她見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但被蕭左這麼一說,她還是忍不住雙頰似火燒的豔紅。
“那……蕭公子還是自己擦吧。”繡梅羞怯的將藥瓶遞給蕭左。
似是看出繡梅的心思,他收起勾魂眼,正經道:“繡梅,在風月場所流連的都不是好男人,也包括我在內。你年紀還小,該找個可以讓自己託付終身的好男人,可千萬別委屈自己。”
繡梅盈盈笑著,不是很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我跟定了紫小姐,沒想過終身大事的問題。”
“那就好。繡梅,你去告訴紫兒,她若不來,我就不喝藥也不擦藥。”他偏就是要威脅花飄紫,看這會是誰重要。
“紫兒?公子叫小姐紫兒?”繡梅瞠目結舌!
“是呀,她準我這樣喚她的。”嘿嘿!可別怪他破壞她的名聲,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公子和小姐……”
“那日你也看到了,紫兒讓我緊緊的抱在懷裡,我這會兒可是思念她思念得緊呢。”話說得柔柔慢慢,更彰顯著那不明不白的曖昧。
繡梅脹紅臉的反駁:“不可能的,小姐討厭男人,否則她也不會吐得你一身。”
“我會慢慢治好她嘔吐的毛病,你看她剛剛就沒有吐我一身。”
“蕭公子,你別欺負我家小姐,否則繡梅第一個不依。”繡梅又擺出了小小茶壺姿勢。
“我怎麼敢欺負她,她不要欺負我就好了,我身上的這一掌,還是紫兒打的。”他一副哀怨可憐樣,整張俊臉皺在一起,嘴角還適時流出一絲鮮血。
繡梅信了他的話,氣呼呼地。“小姐怎能這樣!我去找小姐來!”在弄春院裡,有時她會被無理的客人給佔便宜,就只有蕭公子尊重她,更不會趁機調戲她。
蕭左一笑足以顛倒繡梅的心,只見繡梅急匆匆的跑出房。
他走到窗臺邊,暮色黃昏中,池塘邊並沒有花飄紫的身影,他的眼神巡了紫軒一圈,日照反射下,在紫軒二樓的紗帳後,似乎有人影在走動。
這麼私密的二樓連張遲都上得去?他心裡頭有著極不舒服的酸味,低眸一瞧,只見繡梅快跑過庭園、小橋,然後進入紫軒。
她會來看他嗎?
如果她對他還有那麼一丁點情意的話,她就會來。
如果她冷淡得就像第一次救他時,她就不會來。
唉!他這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只盼著一個姑娘能來看他?尤其還是個嫌棄他的姑娘!
蕭左呀蕭左,你真是白活了二十二個年頭!
坐立難安下,他乾脆巴在窗戶邊,寸步不移的凝望著紫軒。
一刻鐘過去了,就在他快要失望時,花飄紫清麗的身影總算步出了紫軒。
這些日子以來,他從不曾像這一刻這麼開心,比賭贏了一把還令他興奮難耐。他快速奔回床上躺平,又回覆到奄奄一息的病樣。
來人的速度很快,一下子,他的房門就被踹開。
“我來了,你可以把藥喝下了吧?!”花飄紫明亮的嗓音夾帶著極度不悅。
“紫兒,你不過來扶我,我怎麼起得了身?”他在床上掙扎了兩下,抬起的手又無力的垂下。
她是不想弄春院裡鬧出人命,可不是受了他的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