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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憑著指腹的觸感,姬向晚知曉竹筒上姬臨曦所傳遞的訊息,一顆心不由得沉了下來,顫抖的纖指洩漏了她慌亂的心緒。

「他」又病發了!

雖然刻劃在小竹筒上的訊息仍舊是「我很好」、「不必擔心」等話語,但憑著多年的經驗,姬向晚清楚的辨識出竹筒上的訊息並非臨曦親手所刻。

她太清楚臨曦的性子,如非重病在床無法起身,他是絕不可能將每月一次的信交由他人刻鏤。

一思及病弱的臨曦,深沉的罪惡感與愧疚這雙魔爪緊緊地揪扯著姬向晚的心……她下意識伸手撫上面頰,然後用力地抓下……

一切全是她的錯!

全景她這張臉惹的禍!

彷佛感覺不到痛楚般,五指無法自制的深陷肌理,為她早就找不著半寸完膚的臉再添數道鮮血淋淋的傷痕。

紅顏禍水!這句話不就是她這一生最佳的寫照嗎?

若不是因為這張臉,姬家不會遭遇這般禍事,爹孃和大家不會喪命、臨曦也不會身染重病,隨時可能斷氣……

這所有的禍事全都怪這張臉!

她即使死一千遍、一萬遍,也不足以贖罪啊!

「姬姊姊!」蓮足方跨過門檻,鏡花便瞧見姬向晚自戕的舉動,她大喊一聲,嚇得趕忙加快腳步上前拉下姬向晚自虐的手。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姬向晚自虐。

姬姊姊似乎有自殘的習慣,難怪原本一張俏臉卻傷痕累累。鏡花忍不住搖了搖頭。

「鏡花,發生什麼事了?」跟在鏡花身後進門的水月,見鏡花一臉無奈的模樣,不禁好奇地問道。

「你看!姬姊姊又犯了!」指著姬向晚額上的新傷,鏡花長嘆了一口氣。

「姬姊姊!」水月倒拙一口氣,馬上掏出之前向姬向晚要來的外傷藥,小心地為她敷藥。

「別忙了,水月。」姬向晚偏過頭去,她雖然有心杜絕所有人的溫情,卻怎麼也抵擋不住這兩名小姑娘的熱情,尤其是她們的年紀正巧和臨曦相仿,更加讓她無法板起臉面對她們。

「姬姊姊,下次你冉讓我和水月瞧見您這麼虐待自己,鏡花絕對要將你那雙『犯案』的手給綁起來!」叨唸、敷藥的工作全教水月搶了去,鏡花滿心不悅地出聲警告著。

「鏡花說得是,下次再教咱們瞧見你這種行為,水月對大發誓,絕對要將你的手給緊緊地綁起來,讓它們再也不能作怪。」收起藥瓶,水月附和著。

「笨水月,不要學我說話啦!」鏡花嘟著嘴踢了水月一腳。臭水月,就會和她搶姬姊姊!

「你才笨呢!」水月雙手釵腰挺起胸,不甘示弱的反擊。

眼看這對姊妹為了自己又要吵起來,姬向晚連忙出聲制止。

「鏡花、水月,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有空過來?」

一句話提醒了她們。鏡花、水月兩人立即爭著說--

「我先說!」

「我先說!」

兩人互瞪一眼,搶著說:「公子要我們來請姬姊姊過去。」但幾乎是同一時間,聽起來像一個人說的。

聞言,姬向晚心頭一震。

聞人霽月找她?

對她不聞不問三日,是何原因,讓他突然想要找她?

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管是什麼原因,為了參王、為了臨曦,她非見聞人霽月不可,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

「我收拾一下,馬上就過去。」姬向晚緩聲道。

姬向晚的神情間充滿無限哀思與愁苦,鏡花、水月兩姊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卻懂得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兩人互望一眼,便靜悄悄的轉身離去。

待鏡花、水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姬向晚將胸口那早已備好的字條仔細塞入竹筒內,再綁到灰鴿腳上。

「灰羽,麻煩你了!」

推開窗戶,將鴿子放出去,她的一顆心全掛在振翅遠離的信鴿身上,全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正有一人悄悄地追隨信鴿離去。

循著層層階梯,姬向晚來到聞人霽用的寢室。

「公子!」姬向晚烙遵自己現在的身分──他的侍女。只要參王能到手,她心甘情願做任何事,何況這只是為奴為婢的小事。

「進來。」

推開門扉,陽剛味十足的臥房內並無聞人霽月的身影。

「公子!」姬向晚再次輕喚,這次卻無人答應,取而代之的是陣陣隱約的水聲。

遲疑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