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頭悶悶地有些發暈,他知道血已經順著額角往下淌,現在不作出一個拼命的姿態來,只怕連自身也難保。事實上,他剛才一進來就放倒兩個,這會兒又滿頭是血,十分嚇人,屋裡的人居然有幾分忌憚,雖然嚷罵得兇,卻一時不敢進前。
沙發上那人從桌上拿起一盒香菸,抽出一根點上火,吐了個菸圈,慢悠悠地說:“你不就是想把那女的帶走嗎?我又沒說不讓,這樣的爛婊 子遍九城找多少個都有,帶走就帶走了吧。”
方靖警惕地看著他,一手仍然拿瓶子舉著,一手摸到朱諾的手臂抓起,把她半個身子扛到肩膀上。就這樣一路退出門去,那幾個男人緊緊簇擁著他,卻仍然不敢上前。出門時他聽到沙發上那男人陰陰地說:“讓他走。這小子是趙登雲新片裡的一龍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話語裡那股寒意讓方靖頭皮發麻,只是這時也顧不得多想,看到那群人都漸漸退回屋子裡,三步並兩步往樓下跑,肩膀上朱諾死沉死沉的。剛跑到樓下,經理就衝上來,指著他鼻子大罵:“方靖你還想不想幹了!這個月工資扣發!”
方靖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到他臉上,叫道:“留著給你媽治喪去吧!缺陰德的畜生!”
經理看他瘋了一樣往外走,居然不敢攔,在身後罵了些什麼,方靖耳邊嗡嗡的,也聽不見,出門去攔了輛車。司機看他滿頭是血,下意識地問:“去醫院?”
方靖連忙說說:“師傅您別介,去枝白路十七號。”
車子發動,方靖解下腰間的圍裙去擦臉上的血,那司機一直從後視鏡又驚又嚇地看他,一隻手翻出一條毛巾,隔著鐵欄丟到後面,說:“這毛巾比你那圍裙乾淨。”
“謝謝師傅。”方靖接過來,看了看,果然是很乾淨的毛巾。他用毛巾隔著去碰後腦勺,剛才一直沒覺得疼,摸到傷口,才覺得火燒火燎一般。看他呲牙咧嘴地拭了頭上的血,司機想來忍了許久,終於發問:“在酒吧裡打架?”
方靖也沒心思去糾正那不是酒吧而是個夜店,隨口應道:“嗯。”
司機嘆道:“幹我們這一行的咋就老碰上這種事兒。噢,小兄弟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是說那姑娘。”
“她?”方靖愣了一下。
“被人下藥了吧?”
方靖心裡一陣難受,說:“好像是。”
“你是她男朋友?”
“她男朋友是我哥們。”
司機又嘆了一聲:“唉,這年頭,像你這麼拼命的可真不多。”
送到了家,司機還幫他把朱諾背進屋,方靖打算?
送到了家,司機還幫他把朱諾背進屋,方靖打算多給他點錢,他不收。
方靖把朱諾放到自己床上,去洗手間拿鏡子照了一下,發現自己後頭頂破了個小口。翻了點雲南白藥出來,簡單包紮了一下,聽見外面朱諾有動靜,他暗叫一聲不好,抄了個盆奔出去,剛好趕上朱諾翻起身子,他拿盆子一接,朱諾哇的一聲嘔在那盆子裡,嘔吐物濺得到處都是,濃烈的酸臭燻得他也一陣陣反胃,眼淚都逼了出來。
朱諾吐完,又昏昏沉沉倒回床上去。方靖端著盆去衛生間,自己也吐了個翻天覆地。倒了那盆,又盛上半盆清水,換了件衣服,他心想那制服也用不上了,乾脆拿出去擦了地板上濺出來的髒物。
不知道朱諾剛才被人餵了些什麼下去,這會兒嘔吐是件好事,只怕她吐不乾淨胃裡的東西,方靖倒了一壺溫開水,捉著朱諾給她硬灌,撬開她的嘴摳喉嚨。朱諾昏昏沉沉的,掙扎也有氣無力,如此反覆吐了三四次,直到吐出來的東西都是清水,他才累得滿頭大汗,坐倒在地板上。
歇了一會兒,他拿起電話想要打給師兄,突然又停住,覺得應該打給李奉倩。在兩個人之間舉棋不定,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打給了師兄。
師兄半個小時就趕了過來,一進門就聞到屋裡瀰漫的酸味和酒臭,臉色刷一下慘白。
方靖看著他走到床邊坐下,屋裡沒亮燈,只有窗外一絲微光投射在師兄的側臉上,照得他眼眶裡似有水光。
方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本想找個由頭走開,師兄卻突然問道:“她跟誰喝酒的?”
方靖掩飾道:“我不認識。”
“……你不說,其實我也知道的,”師兄抬起手,輕輕撥開她額前一縷頭髮,動作裡有無限溫柔,“她是個好姑娘,就是太要強。”
朱諾睡在他的床上,氣息均勻,濃密的睫毛偶爾微微顫動,容顏安靜甜美,彷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