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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一段時間。

本想就這麼安下心來,他以前打工的那個夜店卻打了個電話過來,要他回去上班。那是方靖第一份工作,也是時間最長的一份,那家夜店的領班對他非常照顧,後來夜店要裝修,辭了一大堆員工,還是領班幫他爭了一個月的遣散費。

“不會耽誤你上課的,你要過來上班,我會盡量給你安排週末。工資嘛……我看能不能給你爭取點加班費。”

方靖遲疑了一下,說:“不是工資的問題,我快畢業了,這……”

領班在電話那頭說:“你看,小方,咱店重開,老員工基本都散了,人手不夠。當時你來這工作,哥多照顧你。現在哥有難處,你就不能幫個忙?”

話說到這份上,再不幫忙就不地道了。方靖只好答應:“您別這麼說,您的好我一直記著呢。不過等店裡人手夠了,我就走。這樣您看成不成?”

“成。那你這週末就過來吧!”

這家夜店規模不小,大半年前幾個醉鬼打了場群架,店裡裝修實際上也有幾分避禍的味道。裝修後換了好音響,大格局倒是沒變,只是包間的門換成了玻璃的。老員工走得七七八八,連DJ和公主都是新面孔。領班給他排的班是二樓的KTV包間,週四到週六晚上七點到凌晨兩點半,中間有工作餐和宵夜。

在夜店打工是很辛苦的工作,不但要忍受噪音和汙濁的空氣,還要從店裡往外扔醉漢。最讓人受不了的其實是打掃廁所,喝醉了的人哪有什麼體面,有時一開啟廁所的門就看到遍地黃白,嘔吐物和尿液混在一起,馬桶旁邊甚至還有用完的保險套。方靖每天數著店裡員工的人數,只要人手夠了馬上辭職,要不是這樣,恐怕他真沒有當年那份狠勁兒,繼續撐下去了。

那是第一個月快結束的時候,領班特地囑咐了,說十五號包間裡的客人一定要盡心。在夜店這樣龍蛇混雜的地方常有這種事,不知又是什麼有來頭的客人。好在那個包間不歸他管,他管的是走廊另一頭的一號到七號。

只要客人不叫,服務生就得站在門外隨時聽候。他正在櫃檯前和一個公主聊天,十五號包間裡衝出一個穿紅衣的女人,手掩著嘴,踉踉蹌蹌一路跑到廁所裡。不一會兒又出來,步履蹣跚地慢慢扶著牆走了回去。

方靖不自覺地站直了身子。那背影看起來莫名地眼熟。

他走到十五號包間的門前,從玻璃門裡窺視。

十五號是個豪華大間,裡面坐了十來個人,有男有女,正三三兩兩擁在一起。方靖側了個身,眼光掃到屋子裡另一角,頭皮一下子炸起來——朱諾穿著一件紅色低胸吊帶連衣裙,醉態朦朧地躺在沙發上,旁邊一個男人正把手伸進她前胸的衣服裡……

他一腳踢開門,撲上去推開那男人,抓起朱諾,還沒來得及把她扛起來,肩膀就被人抓住,他下意識地回頭,被一記重拳狠狠打在腮幫子上,耳旁嗡地一聲,眼前金星亂冒。

方靖跌倒的同時手扶住了桌角,前胸被人揪住,那個被他推開的男人的臉孔在眼前一瞬間放大,嘴裡噴出的酒臭燻得他一陣噁心。

“你小子他媽的……”

一句話還沒說完,方靖扶住桌子的那隻手就掄了上來,他倒下的時候摸到一個玻璃菸灰缸,呯地一聲拍碎在那人頭頂,玻璃渣四處飛濺。

同時,一支香檳酒瓶子也在他腦後炸開,他幾乎能聽到自己顱骨被撞擊時的悶響。那瓶酒想來沒有喝完,酒液淋在腦袋上,倒讓他清醒了不少,回身窩心一腳踢出去,從背後偷襲他的那人捂著胸口踉蹌幾步,倒在地上。

這時包間裡的女人才開始大聲尖叫著往外面跑,幾個男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圍在他身邊大聲嚷罵,眼看就要動手的樣子。方靖隨手抄起桌子上一個酒瓶在大理石臺面上敲碎,握住瓶頸指著他們大聲罵道:“哪個他媽的不要命了,就上來試試!”

包間裡唯一一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年紀三十上下,膚色黝黑,穿得倒是斯斯文文,這時冷笑起來:“膽子不小哇。”

方靖斜了一眼包間裡的桌子,上面還有一條條白粉刮出來的細線與吸管,一些塑膠小包的膠囊粒和藥丸混雜在酒瓶酒杯之間。他也冷笑:“你膽子也不小,也不問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就敢把這種東西帶進來。”

那人嗤了一聲,說:“這個破地方,求我我還不來呢……”

圍著方靖的那幫男人叫囂起來:“甭跟他廢話,廢了丫的!”

方靖握緊了碎酒瓶,叫道:“老子他媽賤命一條,死一個不賠本,死一雙老子賺一個!有種上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