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活的就是在孃家人面前、婆家能給孃家面子呢!這說明她過的還成!
自然,付老太太一口一句親熱的“老小”,一點兒不生疏地拿弟弟畢鐵林當回事兒,畢金枝那個高興勁就甭提了!
看著付老太太進了外屋,畢金枝扯過拉桿箱:
“走,跟姐進屋。冷不冷?上炕!”
……
畢鐵林站在姐姐和姐夫的屋裡,他的身高個頭往那一站,抬頭瞅了瞅,就覺得這舉架太低!
屋裡黑乎乎的,不是燈泡不亮的事兒,是這房子不行了。提議道:
“姐,開春能動工了,老房子扒倒重建,到時候把施工隊往這一拉,你這房子也順手整了吧!”
“不滴,不用!白花那錢幹哈。鐵林,來,喝點兒熱乎水,上炕熱乎熱乎腳丫子。”
畢金枝遞給畢鐵林茶缸子,爬到了炕上,拿著掃炕笤帚先掃了掃,開啟炕櫃拽炕被,要給她弟弟捂上被窩。
“姐,不用忙活了,我不冷。本來想今天就回家的,大雪封山了,就順便過來看看你。”
畢金枝剜了她弟弟一眼:“你說的那是啥話?你姐這、就不是你家啦?!”
少有的,畢鐵林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露出了傻笑的表情。
縱然千變萬變,地位、身價可以轉變,唯獨在親人面前,他只是那個最小的弟弟,一絲不掛的來到人世間,最質樸的畢鐵林。
……
三十歲的人了,手裡握著茶缸子。
他對著從進屋就開始忙活,現在又著急去外屋地添把柴火,想讓弟弟晚上睡熱乎點兒的畢金枝說了句:
“姐,這些年,為了我,你不容易。我都知道!”
背轉過身,正往外屋走的畢金枝,剛才還臉上掛著笑,在聽到弟弟這句話後,眼圈兒瞬間紅了。
她急速地用棉襖袖子抹了把臉,想裝作沒哭,不想讓畢鐵林發現,頭都沒回,隨口爽朗的回了句:
“竟整沒用的!”
畢鐵林握著茶缸子的十指用力。他說出這句話,隨之眼圈兒也潮乎乎的。
當姐弟倆坐在炕沿邊兒嘮上了,畢金枝說著,畢鐵林聽著,兩個人都沒說出口的是,上次這麼嘮嗑是啥時候來著?十多年前吧?
剛回來那陣兒,又趕上父親去世,誰也沒心思嘮嗑說點兒知心話啥的。這次,才算是第一次。
“唉!我前些年哪遭罪啦?沒!就這一年。你別聽那倆孩子胡說,他們在外地上學知道啥啊?!”
畢鐵林抿抿唇,“那姐說說吧,跟我說說實話,我聽聽那倆孩子胡說八道沒。”哼,當他不知道呢,他那個好姐夫現在都敢動手打人了吧!
“你!”畢金枝和畢鐵林對視,瞅了兩眼心虛了,想了想,算了,說吧,你看看她弟弟那樣兒,這是惦記她了。
“那不是孩子掉了,你也知道咱這嘎達的人,都認兒子認兒子,以前一直沒有,你姐夫和我婆婆就憋著,也賴不著我。你姐夫前幾年身體也不咋地,他娘心裡明鏡的知道。”
夫妻之間的事兒,畢金枝沒細說,她三言兩語帶過後,繼續道:
“結果這麼大歲數了,我這又懷孕了,可給了他們希望了!啥事兒就怕趕巧,趕巧咱爹病了,我這不著急嘛,一個大跟頭就把孩子摔沒了。
這就不讓人了,你姐夫現在也是,對我不如從前。可鐵林啊,姐想得開!
你剛進去那陣兒,你姐夫可沒攔著我花錢啥的,後來咱娘沒了、大哥家有困難、爹病了啥的,他也確實做到有一分拿一分,反正倒是也拿不出多少,但那不也行?對不對?
想到這個,我現在也不稀得跟他計較!”
就這三言兩語,畢鐵林多通透的一個人,基本聽明白了。他姐夫付國現在越來越不咋招了,平淡地問道:“我姐夫人呢?”
畢金枝瞅了眼畢鐵林的臉色:“這不農閒嘛。咱這嘎達最近都玩,他出去跟人玩幾把牌,玩的不大,我不稀得管他。”
啥都不管?玩的不大?現在晚上九點多了不回家,這是多大的癮頭子。好啊,還好賭了!
“付娟學習咋樣?”這趟畢鐵林回來,也是想看看家裡倆孩子學習情況。
正好趕上快放寒假,瞭解瞭解,要是都能跟上學習呢,再開學他想都給弄城裡去讀書去。
在京都上學啥樣,在鄉下啥樣,不能讓孩子們遭罪。一個哥哥家的孩子,一個姐姐家的孩子,他雖然不咋稀罕付娟那丫頭,瞅她姥爺沒那陣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