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兒也自己在家,早點兒回吧。”
楚亦清轉身拎起包就出了包間。
她扶著樓梯下樓,每一次高跟鞋敲響在地面上的聲音,都似重重敲打她的心。
她這次離婚鬧的……
人啊,只有在退無可退才能搞清楚自個兒要什麼。
楚亦清問過自己,真離婚了,兒子給汪海洋帶幾天,放心不?
答案根本不需要考慮就否定。她連這點兒信任都沒有,她喜歡個屁啊?
如果自己現在死了,童童還小,錢和公司給誰?給誰不心疼?
答案無非就那麼幾個人,一個弟弟,一個就是王建安,怎麼砸,怎麼花,怎麼傾其所有,一個字值。
她也問過自己,那怎麼給汪海洋也花錢了呢?自個兒可是明白自己的,她其實算是個摳門的人。
而現在想來,楚亦清覺得有點兒像小時候給鄰居家小尾巴孫倩兩件舊裙子,不值錢,沒幾個錢,花錢買個高興,買個陪伴,但不是朋友,是她楚亦清附屬品。
那瞎折騰什麼呢,就因為不甘?就那份不甘弄的兒子兒子不能隨時抓過來胖揍一頓,丈夫丈夫不能半夜再踹一腳給她倒水喝。
看,又是一個寂寞的晚上,弄的自個兒沒家了。
楚亦清走到停車場,一場秋雨一場寒,她裹緊風衣,坐進車裡。
要說恨汪海洋嗎?
理智的說,她和汪海洋一個巴掌拍不響,她和他誰都不冤。
但她此刻又被“不甘”二字給捆綁了,明知道再見面毫無意義,可她不但要見,還要多見幾次。
她可忘不了汪海洋動手打王建安,她捱揍、她被王建安磋磨成那副德行,她都沒動手呢。
還有一方面。
該死的李春蘭,管不住自己男人,你就是在家和汪海洋打翻天了也沒人管。要覺得真是她勾引的,或者來找她,那都行。
可你把王建安扯裡頭,弄的王建安送上門被你丈夫打,你真不瞭解汪海洋是什麼人嗎?該死的女人。
當年,李春蘭,汪海洋拽著你手說走就走,今天她楚亦清反正也被作的家要散了,兒子都見不了了,那咱就新仇舊恨一起來。
覺得砸了飯碗就是對嘴欠的懲罰嗎?不,那不過是開胃小菜。
你的丈夫,將因為仕途,將因為你沒了工作變的越來越歇斯底里而丟下你,讓你也嚐嚐這滋味兒,別躲在幕後藏著。
像當年的我一樣,像現在的我一樣。
不過託生是個技術活,你李春蘭命不好,我被丟下,不影響什麼。
你被丟下,天會塌了吧?
楚亦清前腳到了辦公室,後腳電話就響了。本來還因為處理這後續心情糟糕透了,結果聽到電話裡王建安的聲音,她趕緊問道:“家裡出什麼事兒了?童童怎麼了?”
王建安舔了下唇:“不是童童。”又一頓,一想還是因為兒子:“爸媽跟二姐去鄉下了,大爺家的堂弟結婚。家裡沒人,你是不是陪童童吃頓飯什麼的?他開學,你出差,你答應他的也沒做到啊?別人家孩子都是爸媽一起領著入學。”
“你爸也去了?”
王建安有點兒火大,這是重點嗎?
關鍵是他還因為撒謊莫名火大,怕被楚亦清多問幾句揭穿。
其實孩子沒怎麼找過楚亦清。一想到這,就覺得兒子沒良心,楚亦清呢,沒長心,這些年,時間都餵狗了。語氣很不好道:
“那是親大爺,你說呢?我意思是家裡沒人,你領孩子出去吃頓飯,再出差也不能一走走幾個月,他這兩天媽媽媽媽的抱怨你。”
楚亦清握著電話連連點頭,激動的連點了好幾下,才想起王建安看不到:“去老莫,我請你們爺倆吃飯,他愛吃那的漢堡。咱這就走?”
王建安嗯都沒嗯,直接就想掛電話。又聽到話筒裡的女聲喊道:
“王建安,你給我開車。外面下完雨天冷,把他厚外套穿上,別穿雨靴,找雙旅遊鞋棉襪……”
王建安啪的一聲扣上電話。
對於自己這沒皮沒臉沒自尊,分開這麼久了,天一冷更惦記楚亦清那雙冰腳丫,恨自己恨的不行。
到底還是用孩子的藉口,打了這第一個電話。
可這麼怨自己,王建安一步幾個臺階上樓換衣服,聲音裡還是夾雜著欣喜,衝玩具房裡的王昕童喊道:
“兒子,你媽媽回來了,請你吃漢堡包,吃牛排,快著點兒,自個兒找襪子穿,找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