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小鋒是誰說幾句話,就能分不清是非的人嗎?我們心裡都屬於有數的人。
其實怎麼回事兒,我都聽亦清說了。她說的有失偏頗我也聽明白了。
在我看來,小鋒是論對錯,那事兒起頭亦清就不該去。
她又先罵人,畢月還住院呢,得算是相對弱勢吧,您說?他能不出頭嗎?
再一個,您看我爸,奶奶上回弄跳大神的回家,我覺得他都知道,他這不就站在您這頭了?
我也是。
亦清剛嫁進我們家時,媽,我說句話,您別挑理,我媽也和您擔心的一樣。
那時候總怕亦清和我姐吵架,亦清的脾氣嘛……
磨合期,一大家子人,雖不住一起,但還是經常碰面有矛盾。
我媽就怕因為那個我再和我姐隔了心。
其實沒那事兒,怎麼可能?我姐要是做到位了,哪個方面只要不太過分,我該怎麼著怎麼著。
您瞧著吧,這是他們姐弟倆鬧彆扭沒說開,說開就好了。
小鋒給我打電話,亦清湊過來聽,小鋒也在電話裡說給亦清帶個好了。您看,對吧?
沒咱們想的那麼糟糕,都退一步,暫且先看著,可別攔著了,回頭小鋒訓練再分了心,後悔的還得是咱們這些關心他的人。”
面對溫文爾雅的女婿,梁吟秋說話的語氣也不再那麼僵硬,最起碼不被人上綱上線的攀著,她能平靜地說點兒心裡話,埋怨道:
“他還給你打電話,都不知道給家來個電話。
他奶奶那麼大歲數了,我身體什麼樣,他也不問問。
走不跟家裡打招呼,到了那好幾個月了,也沒個信兒。我這面除了你爸能回家說兩句,對他的情況一概不知。你剛才進屋要不說他什麼樣了,真是能急死個人。
他要像你似的辦事兒靠譜,有些事兒不至於那麼糟糕。
建安啊,你說以前沒有畢月,他要那麼不懂事,我也就那麼地兒了,現在……”
梁吟秋說煩了,因為這事兒年都沒過好。
就因為老何帶著外甥女上門,她和亦清私下說:要是小鋒真能看上白雪就好了,各方面門當戶對。
結果就被她們家老楚聽到了,當場跟她翻臉。
這幾天但凡提到楚亦鋒,他們家老楚就批評她,說她白被黨教育多年什麼的,你說她找兒媳婦,跟黨教育有什麼關係?
“唉。行了,說不說的,不解決什麼問題。走一步是一步吧。
他是拖拖拉拉那麼處著,還是哪天突然跟我說想結婚,這些事兒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
都隨他便,免得他不回家。
我也不幫他張羅,我也不管他,愛怎麼著怎麼著吧。
現成的房子,自己的路自己去走,倒是亦清那面,建安啊,你幫我多勸著點兒。”
王建安笑的憨厚,丈母孃鬆口了,或許早就想開了。
梁吟秋還沒等轉身離開廚房,廚房門口聽了全程的小少年,卻用著極快的速度穿過方廳,直奔樓上。
童童含著糖,手中擺弄著紙質風車,皺皺著小眉頭喊道:
“小舅舅?小舅舅還沒做完呢?風車?”
楚老太太也詫異地將電視音量調小,看向噔噔蹬三步一個臺階爬樓的楚慈。
不是給她端餃子嗎?餃子呢?
楚慈推開他自己的房門,只看他胸膛起伏的厲害,撲向書桌臺,揮手間就將桌子上的書本全部甩在了地上。
他抿著倔強的唇,抬眼又看到子彈頭做的坦克車,那是楚亦鋒送他的,一揚手對著衛生間的門砸去。
楚慈大力喘息著,看著那些一顆顆散落的子彈,心裡只有一個念想:
他被騙了!
被他哥,被畢月,被他全心全意對待的兩個人騙了!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了,什麼時候的事兒?都要談婚論嫁了,而他卻被矇在鼓裡。
什麼都不清楚,什麼都不知道。
十四歲的少年,懵懵懂懂的只知道不希望他們在一起,不想聽到那些,又被“騙了”的情緒衝擊著大腦。
困惑他的不是認清情感,目前被表象困擾的是居然沒人告訴他一聲。
是他先認識的畢月不是嗎?!
而他還不清楚,他已然用男孩欣賞女孩的心態看待畢月了。
楚慈很生氣,他撕碎了畢月給他寫的學習筆記,又對著子彈一頓猛踹。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