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那麼走動的幾個人,急了。
有奔醫院去的,還有先跑許小鳳家門外破口大罵的。
繼徐嫂子罵完,又一位婦女舉起戴大金戒指的胖手,推開跟前兒勸架的鄰居大媽,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木頭門繼續罵道:
“沒王法了!老爺們死了,我看你是那嘎達刺撓了。大白天曬人肉,浪的賊邪乎,該!我要是金枝,我就削死你,我讓你浪!讓你對別人家老爺們流哈喇子!”
幾個結婚多年的婦女,那你一句我一句的,罵人不重樣,汙言碎語仍在繼續……
許小鳳拖著受傷的身體,緊緊地抱著大哭的孩子,她泣不成聲,那顆心恨的咬牙切齒,還摻雜著幾絲悔意。
付國就不是男人。
他抱著他媳婦走了,從來就沒想想她的處境。到現在都沒來看一眼,也幫幫她,哪怕幫她離開!
誰能幫幫她啊?
許小鳳哭的肩膀抖動。
她覺得自個兒倒黴透頂。
沒得到啥錢,還是第一次幹這事兒,她眼瞎認錯了主,跟錯了人。
除了讓自己丟磕磣,啥也沒得著。
喃喃道:“閨女,閨女,媽就是想讓你過好日子。媽只有你了。你爸要是還活著,幫幫我,我怎麼能走到這一步。”
丫丫大哭著叫媽媽,小女孩嚇的渾身打著哆嗦。
許小鳳扭頭看向窗外,胸口那地方又流血了,聽著外面的罵聲,她也在盼著她的母親,等著家人來。
這一刻,她覺得能救她的,只有親人:
娘,哥哥姐姐們,三哥因為我進去了,你們怎麼還不到啊?
而同一時間,畢金枝病房裡話語,讓大老劉的胖媳婦剛推開門就掉淚了。
她感同深受那份傷,外加感動羨慕畢金枝有個“小棉襖”。
身高、體重都不敵他媳婦的大老劉,聽見裡面的一切,也沉默了。
他聽完轉頭走了,打算現在立刻去教付國咋認罪,趕緊修補,給媳婦跪下賠禮道歉。
付娟趴在畢金枝的身上,眼淚砸在畢金枝的手上,她慌張地拽緊畢金枝的手。
女孩兒懇求,無助,害怕,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大喊大叫,像是商量一般哭訴道:
“媽,你醒醒。你醒了咱倆一起去,我指定能打過那女的,我給你出氣!
媽,你有我呢!
你搭理搭理我吧。
我給我大舅我老舅打電話了,他們馬上就回來了,再不會有人欺負你了,讓我大舅我老舅揍死他們。
你瞅瞅娟子,你別嚇唬我,你別這樣……”
胖女人使勁吸了吸鼻涕,用胳膊使勁一抹臉上的眼淚。
她看見畢金枝那眼角有淚滴掉在枕頭上了,就是不睜眼。
急脾氣的她,氣急敗壞罵道:
“就是說啊?像孩子說的,你起來該幹啥幹啥。躺著有啥用?又不是咱對不起誰。
要我說,你就不該自己去。
金枝啊,你就傻了!
你看看我,你劉哥為啥不敢欺負我?他咋不敢扯那一套?
我孃家連親的再表的,十來個哥哥,一人一拳就能捶死他。
你就算是兄弟子妹不擱跟前兒,你叫我啊?
你喊一嗓子,我們都能跟你去,至於吃這虧嗎?你說說多憋氣啊?
我就沒聽說過,咱這身份還能被騷娘們打了的,誰給誰出氣啊!”
胖女人一頓說,可畢金枝即便頭腦清醒了,也沒睜眼,她不想面對一切。她滿腦子都是付國光著身子,和另一個女人糾纏在一起的畫面,
畢金枝連女兒都沒搭理,從這之後,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婆婆人沒進屋,聲先到,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扯著她的手,讓她原諒付國,還嚷嚷著要給她做主。
至於其他的人,進進出出,病房的門就沒閒下來。
有人唏噓,有人坐她床邊自言自語地勸幾句。
付娟坐在一邊兒,一雙淚眼一直看著畢金枝。
她知道她爸那肩膀被菜刀砍傷了,她奶奶剛才也吃心臟藥被人掐人中送急救室了。
外面很亂,可她只想陪畢金枝。
因為憑她的瞭解,她媽媽不對勁兒,咋不哭不鬧呢。她心慌的要命。
付娟這回連手都不拉了,把臉貼了上去,貼在畢金枝溫熱的左臉上,小小聲說:“媽,你有我。”
緊閉雙眸的畢金枝瞬間回手抱住了